顿了顿,“你得感谢你这肚子,它让你多活了十个月。”
高凝珍看着太后那异常冷酷的面容,这老太后是说真的,难道这回真的逃脱不掉?
太后起身走到高贵妃的面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轻攥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她,“难产而死,你觉得如何?这样丑闻也能盖得住了,你的儿女将来也不至于因你而蒙羞,这样对谁都会有好处。”一张老脸越来越凌厉,“你能得到这待遇,也是哀家看在你的子女份上给的,不然你焉能活命?”
“太后……”高贵妃的下巴一疼,忍不住唤了一声。
太后这才松开手劲,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安胎,记住哀家的话。”
高贵妃看着这冷酷的太后在宫娥的搀扶下离开,她的手仍旧攥得紧紧的,这老太后果然非善类。
等到闲杂人等都离去了,她挨靠在软枕上好一会儿,朝一旁的亲信问道:“皇上有没有来?”
亲信摇了摇头,“已经去报信了,可皇上没搭理,娘娘……”她越说越悲哀,高贵妃的失势代表着她们的好日子也结束了。
“别哭丧着一张脸,本宫还没有垮台呢。”高贵妃怒喝出声,一时激动扯到脸上的伤口,忍不住呲了呲牙。
“娘娘。”一旁几名亲信立即围上来。
“本宫没事。”高贵妃摸了摸肿起来的脸,咬紧一口银牙,此仇不报非君子?半晌,她掀被子下床,唤人抬热水进来,洗去一身的血味。
“娘娘,如今用了那药造成怀孕的脉象,可十个月后如何是好?”在密闭的空间里面,亲信仍难掩忧心忡忡,这回贵妃娘娘是兵行险着了,用了这一招暂时瞒天过海争得可怜的时间,但这不是长久计啊。
高贵妃靠在浴涌里面,由得一旁的亲信宫娥给她敷脸去肿,她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厚重的浴桶边缘上,在去营救常喜的时候,她就布下了暗桩,确也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只不过现在是饮鸠止渴。
“十个月不是还没到吗?本宫自有安排。”她冷然强势道,就算没有真怀孕,她也没有什么好惧的。
一旁几个亲信面面相觑,既然上了高贵妃的船,那就没有中途下来的资格。
好一会儿,高贵妃从水中起身,旁边的宫娥立即给她披上大布帛,扶着她踏出浴桶,然后给她擦身。
“出宫一趟把宫里的消息传回去府里,一刻也不能缓。”
她怕朱翊会找高家的麻烦,祖父和父亲一定要有应对之策才能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高家不能就此倒了。
匆匆穿好衣物,她踱到外面的罗汉床上坐下,开始写起密信来。
正在这时候,有太监匆匆进来禀道,“娘娘,皇上下令开始审理盐务一案了……”
“快近年关了,不是说在明年吗?”高贵妃放下手中的笔,一脸凝重。
“皇上雷霆大怒,已发三司会审,不等年后。”
这意外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这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短,“知道了,再去探……”
“还有娘娘,我们安插在皇上寝宫的人都被清洗了,只怕现在再难得到皇上寝宫的消息。”
这在意料当中,高贵妃神色未动,只是十多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灰,还是让人暗生不爽。
“娘娘,还有一事,皇后娘娘收叶世子夫人为义女,圣上给赐了个义安郡主的封号,还有俸禄……”
表明这个不是虚衔,可见皇帝对皇后还是情深义重的。
高贵妃听到这里,捏断了手中的毛笔,朱翊这人怎可如此绝情?她再不好也伴了他这么多年,他却处处维护那个女人,这让她如何甘心?
一怒之下,她半矮桌上的一切都扫落在地,心里升起的是浓浓的恨意,本以为苏梓瑜没了女儿会失去后位,那就是她上位的机会,只是天不从人愿,她到现在仍旧屈居她之下,没能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到头来只是个赝品。
“娘娘息怒。”一群宫娥太监都跪下来请求。
离得最近的亲信宫娥捡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