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厅堂不起眼处的绿姨娘心里一阵发酸,看着那边厢的感人的戏码,她到底还是多余的,她不后悔这三年来的付出,但亲眼看到这场面还是感觉到痛彻心扉。
权美环看着几个儿女各异的姿态,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父亲出面,慢慢会好的,遂也心满意足地拥紧林琦,好歹还有这个可安慰。
权吕氏等儿媳妇不管真感动还是做戏,纷纷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这就对了,母亲与子女哪有隔夜仇的?”权萧氏满意道,伸手揽住林珑,“珑姐儿的婚事我们自然要做得很好看才行,你放心,外祖母不会让你委委屈屈出阁的。”
“并不会委屈,苏州巡抚的夫人是我义母,她自会来主持婚事。”林珑表情淡淡地道。
权美环一听这个,顿时一怔,眸子里的光彩黯了下来,随后又是一副无事人的样子。
权萧氏惊道:“怎么能让外人来主持?你这孩子连订亲这么大件事也不跟们来信相商一下?若不是老襄阳侯提及,只怕我们仍然被蒙在鼓里。”最后竟是责备林珑不提前打声招呼。
这一番话听来并不顺耳,至少在林珑耳里是这样的,“当时办得急也只能这样,我义母倒也把场面支起来了,并没有什么委屈。”瞟了一眼亲娘,“再说这么尴尬的关系,我也不好为难外祖父与外祖母和……娘。”最后还是唤了声娘。
权萧氏一想确实不太好听,叹息一声道:“当初就该让你们随你们娘到霍家去,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场面难堪……”话说到一半,看到林珑与林栋冷下来的面容,她也一阵悻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
“我是我爹的女儿,自然要姓林。”林珑并不打算去当那拖油瓶,当初不肯,现在自然也是不愿的。
“没要你们改姓。”权萧氏仍是嘀咕了这么一句。
权衡瞪了老妻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听你们外祖母说胡话,都到了午时,让人备膳没有?”
权吕氏忙道:“回公爹的话,都备妥了。”
权衡上前一把拉住林栋,“栋哥儿身子弱可要多吃点,这身子才能更强壮。走,我们用膳去。”
林珑也被权家的儿媳妇们簇拥着过去,林琦则是由权美环亲自带过去。
这仅仅只是权家的人初见林珑,林珑并未见到后院的表姐妹们,所以这用膳之时并未见到权家的姑娘们,都是一群长辈。
权美环想要拉近与大女儿的距离,于是刻意地想要坐到她身边,林珑却在人群里面找着绿姨娘,之前人多,她也顾不上她,后来看到她委委屈屈地在最后,心下忽然有几分心痛,亲自招手道:“二娘,这儿。”
这一声二娘,让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绿姨娘。
绿姨娘的脸一阵通红,她没想到林珑会在这节骨眼唤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她能感觉至好权家人那打量的目光有多尖锐。
权美环借着父亲才与林珑姐弟仨有修补关系的迹象,但在听到这声二娘时,脸色又苍白起来,绿姨娘不过是妾室,有何资格让她的儿女唤一声二娘?再者她一直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女人,哪曾想她会这么恬不知耻地到自家府邸来,眼里颇为忿恨地看向那个不太起眼的女人,尤其看到她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活,这样的烟花女子最是恶心人。
“珑姐儿,你唤一名烟花女子做甚?”权萧氏当即不满,她是豪门大族的贵夫人,根本不屑于与烟花女子相处,这可是污了她的名字。
林珑却不管这外祖母怎么想,上前亲自牵着绿姨娘走过来,站定在皱着老眉的权衡面前,“外祖父,有恩不记并不报的人是不是枉为人?”。
权衡闻言,一向守旧的他点点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与一名出身于秦楼楚馆的花魁有何干系?
“我们姐弟三人在苏州这三年,二娘起早贪黑照顾我们,这是不是有恩?栋弟身子不好时,是她彻夜不眠地照顾着,这是不是有义?她虽是妾室出身,却能在最后为我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