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酒吧从?装潢风格到顾客群体,都?透着一股颓丧气质,而牧衡本人?却给人?一种充满余裕的精英感。
牧衡手上调着酒,徐徐道?:“大家总喜欢把人?生分为顺境和逆境,但我觉得其实还有另一种状态。”
“你对生活称不上满意,但也还能过得去;你可以前进,也可以后退。你被困在这个浅滩里,随波逐流,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我把这种状态叫做‘搁浅’。”
陆照霜心中微动,陡然明白了这间酒吧为什?么会给她颓丧的印象,因?为它?容纳着很多人?不够如意的懊丧。
兴许也包括她。
浅淡的蓝色融碎在酒杯里,像一尾桎梏住的鱼,被轻轻推到她面前。
牧衡微笑,“也是?这杯酒的名字。我很多年没有调过了,陆小姐可以尝尝。”
*
后台休息室内。
郁思弦背靠着门,盯着一脸暴躁的林珩,“你在生什?么气?你们本来就缺小提琴手,雇来的那个学生水平也很一般,阿照让你们的演出更精彩了,你没有理由怨她。”
林珩终于按捺不住,冲过去抓住了郁思弦的领口,咬牙切齿,“别?装傻!你知?道?你对我们做了多糟糕的事?吗?”
由奢入俭难,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落差。
他带着那么一个人?过来,转头拍拍衣服离开,叫他们接下来还怎么找下一个队员?
郁思弦垂眸看着他,轻笑了声:“你对你们乐队这么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