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呛鼻的烟味越来?越浓,张胜男办公室的门半敞着,地上似乎很杂乱,扔了一地的烟头。
她顺着门半开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坐在办公转椅上的短发女人,右手?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另一只手?拿着一份报纸,面部?扭曲地看着上面的内容,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她笑得眼眶溅出了泪水,眼泪无声流淌着。
磋磨多年,终于?大仇得报了。
戴舒:“......”
她敛了敛眸,沉默寡言地叩响张胜男办公室的门。
张胜男还没从喜悦中?缓过神来?,听见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来?,见到戴舒的那一刻,她表情僵住,脸上的泪痕还淌在上面,她似乎忘了这?回事,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还会到我这?里来??”
她直起身子,在烟灰缸上摁灭了烟头,脸上又充满戏谑的笑,“你的简小姐没跟你说吗?我是一个危险的女人,陈家村就是我设的局,一个让你们有命去,没命回的局。”
她的眼睛淬着毒蛇般令人胆寒的光,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人看。
戴舒沉默地走上前去,从包里掏出一份精美的邀请函,郑重地双手?递了过去,“张总,我是来?给你送我和简言订婚宴的请帖的。”
“你是简言非常珍视的朋友,我和她都希望你能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见证她幸福的时?刻。”
“朋友?多么稀有的名词。”张胜男垂眸看着眼前的邀请函,丝毫不?为所动,她下?意识夹着食指和中?指递到自己唇边,待触到柔软的唇,她才恍然醒悟手?上已经没有烟了,她按捺着心中?的烦躁冷声道:“我这?样的人去了,岂不?是脏了你们的地盘?”
“……”
戴舒抬了抬眼,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便见张胜男慢悠悠地将手?上的报纸摊开放在戴舒的面前,头版头条是一则交通事故,两名七旬老人横穿马路,被?醉酒的货车司机开的货车碾压,血肉模糊,当场身亡。
“那两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真的大快人心哈哈哈哈!”
“至亲骨肉在我眼里就是个屁,没死?在我手?上也算便宜他们了......我现在只要心情不?痛快,就看看这?张报纸开心一下?,就着他们的死?讯下?饭我能连吃好几顿......我这?样一个游走在危险边缘,毫无人性的一个人,你跟我说,我是你们的朋友......是闲活得不?痛快,想让我把你们都弄死??”
她嗤笑着,双手将报纸蹂躏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
“张胜男,为自己报仇没有错。”戴舒拉过身旁的椅子,一脸正色地坐了下?去。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做你想做和该做的事。”
“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和简言都清清楚楚,在她眼里,你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是她所珍视的朋友,她只恨没能早点认识你,早点帮助到你。”
陈家村的事情早已过去,她们没有怪过任何人。
她的简言只会自责愧疚,害大家陷入危险当中?。
但这?不?是张胜男的错,是她们心甘情愿要去寻找一个真相,即便身陷囹圄也怨不?得任何人。
张胜男远比她们想象得还要好,如果没有她一次次地向贫困山区捐款捐物?资,那些深山里的孩子又怎么有机会见识到山外面的广阔世界。
她的公司甚至都收留了许许多多没钱没背景,怎么找也找不?到工作的可怜人。
明明她自己遭受的善意不?多,却还是倾她所有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她如果都不?算好人,那这?世上还有好人吗?
“你陷入的漩涡太深,如今大仇得报,应该可以走出来?了。”
“张胜男,我们来?拉你出来?!”戴舒言辞恳切,伸出她的友谊之手?,虔诚地放在张胜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