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吗?”

“你母后愿意吗?”

“他们都不愿意!”

“所以,我顺应了他们所有人,推了他们一把,有错吗?”

沈鹤川没有说话,但江重帆却忽而提高了声音,猛地开口。

“我没有错!”

“我不但没有错,而且,你还要感谢我!”

“因为,要不是我当年的那个决定,就不会有现在的你!”

沈鹤川却忽而自嘲一笑。

“家族的荣耀,家族的未来,家族……”

“江重帆,你的眼中就只有你的江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当年,若是稍有不慎,整个大成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因此为丧命吗?”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战争跟普通的百姓带来的是什么吗?”

“你又知道,因为你的举动,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付出了生命吗?”

江重帆却冷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又哪里有不流血的?”

“当年的朝堂腐败,就算是先太子素有仁德之名,可是,当时就算是做了这皇位,也难以平息当年的局面。

但是,沈万山可以。”

“不过是死几个人可以,就可以让局面完全扭转过来,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先太子,至于那个女人,死了也就死了,谁让他们挡了路呢?”

江重帆说着,仰头大笑出声。

而沈鹤川却看着叹了一口气。

多说无益。

江重帆的眼中一心只有江家,哪怕是他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沈鹤川也不再说,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从天牢出来。

沈鹤川看着顾景春。

“你的父母都是因为江家而死,说到底也是跟我和我的母后有点关系,你恨我们吗?”

顾景春却摇了摇头。

“此事跟你和先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相信,如果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活在世上的话,也一定不会介意此事,也不会因此而责怪先皇后。”

沈鹤川闻言松了一口气,将顾景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三日后。

沈鹤川亲自颁布了旨意。

江重帆笼络朝臣,江青山私通大齐,烧毁粮草,证据确凿,情节严重,险些酿成大错。

所以,直接判江青山斩首,江重帆和江家众人流放岭南。

而等到此事处理完之后,沈鹤川才将毛子萧带到了顾景春面前。

顾景春看着毛子萧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向沈鹤川。

沈鹤川这才将管智心当时帮他的事情悉数都告诉了顾景春。

顾景春听到管智心已经去世的时候,不由喃喃出声。

“死了?”

她整个人有些茫然。

她自从得知管智心给自己下毒之后,便一心想要杀了他。

即使是废了他的双腿都不解恨。

但是,现在得知管智心已经死了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当年管智心陪着她长大的种种。

她学会的第一个字,背过的第一首诗,还有当年学会的第一个武器,都是管智心亲手教的。

还有她当年的第一个簪子,也是管智心亲手买来的。

除去他给她下毒,他对她真的是言听计从,总是将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也是因为如此,他一直都是自己最相信的人。

可是,就是她如此相信的人,却是亲手给她下了毒,并将自己的儿子做成了:“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