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真盼着顾景春能有那般想法。
如此,他或许尚有一线机缘,能站在她身侧。
否则,以他的出身,注定入不了她的眼。
这些年,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才终于得以立在她身旁。
为此,他特意寻来那对玉镯,本想归来便向她剖白心意,却不料迟了一步。
回来时,却得知她已被太子带入了宫中。
他虽知顾景春性情,心底却仍存着一丝微渺的希冀,盼她无意于太子。
可那夜,当他窥见顾景春望向沈鹤川的眼神时,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一刻,妒火焚心,他忍不住出言相激。
如同今夜,他再次挑衅,只为心中那点不甘。
他眼睁睁看着顾景春扶着沈鹤川离去,嫉妒得发狂,才故意将她唤来。
而此刻,他便是想多看她一眼,也成了奢望。
待回到天都,他怕是连见她一面都难如登天。
思及此,叶闻溪心中愈发苦涩,不由闭目躺倒。
身侧小厮见状,忙为他盖上薄被。
叶闻溪静默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句:
“方才的话,记得‘不经意’间透给某人知晓。”
小厮心领神会,即刻应声:“是,公子。”
翌日,晨光熹微。
众人早早起身打点行装。
待一切收拾停当,天色已然大亮。
顾景春一行人出去的时候,却见门外早已聚满了百姓。
他们一见顾景春与沈鹤川出来,立时跪伏于地,以最质朴的方式表达感激。
待顾景春登上马车,百姓们更是涌上前来,奉上各式吃食点心,塞满了兰心、小满等人的行囊。
顾瑾希透过车窗,望着百姓们眼中殷切的期盼与感激,心潮起伏。
他转过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望向顾景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娘亲,孩儿喜欢这般感觉。
我想要帮助百姓们,我想要用我自己的力量,让百姓们都过上好日子。”
顾景春含笑点头,轻抚他的发顶:
“那希儿你日后也要更用功一些,跟着你的老师和爹爹,好好学习治国安邦之道,这样,你才能更好的帮助这些黎民百姓们。”
顾瑾希重重点头:
“娘亲放心,此番回宫,孩儿定不再懈怠偷懒!”
顾景春温言道:
“不过,回到宫中,也莫要像从前那般过分拘束自己,忘了本性,不敢言说心中所想便好。”
顾瑾希眼神明亮:
“娘亲放心,这次希儿定不让您失望!”
看着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顾景春欣慰地笑了。
然而,此刻的马车外面,策马而行的沈鹤川,脸色却不大好看。
他今天早上醒来,便觉头痛难忍。
这痛楚不似宿醉,倒像是头上肿了个包。
他问过天机,天机只说发现他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对此,他却毫无记忆。
他分明记得是顾景春送他回房的。
为此,他还做了个梦。
梦中,顾景春宛如精魅,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诱得他几乎把持不住。
那温软的触感如此真实,若非醒来独卧房中,他真要疑心昨夜是否真的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沈鹤川不由侧目看向叶闻溪。
昨夜与叶闻溪的暗中交锋历历在目。
若先前只是揣测,此刻他已确信无疑叶闻溪对顾景春的心思,绝不单纯。
叶闻溪亦策马跟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