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才看我的眼神,只是我的错觉。
沈晏放下帘布,像是在解释:“这个裴渊可不简单,你别看他现在官阶不高,可是能放在这个位置上,但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重活一世,我当然明白。
他是太子的一枚棋子。
也是他的一把利刃。
专门为太子做一些私底下不能出面做的事情。
也在太子请命出征剿灭蛮夷时,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
是以,才能在短短时间里成为位极人臣的摄政王。
我见过他杀人的手段。
我知道他是怎么样的狠毒,残忍。
尤其是他每次看向我的眼神,总会让我不寒而栗。
想到他离开的背影,我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到府上时,裴渊和林嫣然已经先一步到了。
看我跟沈晏并没有撕破脸面,林嫣然脸上充满了失望。
在没人的角落,她悄悄靠近我,用我们两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开口:“姐姐,听说侯爷养了个远方表妹在家,你可是见到了?”
她的笑里带着讽刺与幸灾乐祸:“不会侯爷新婚之夜偷偷溜走,留姐姐一个人独守空房吧?”
我看着她,笑的深不见底:“林嫣然,你是在侯府上安插了眼线吗?我没听说过什么表妹,怎么你比我还清楚?”
“还有,新婚之夜,侯爷是不是在我房间,你是住在我床底看到了?”
“你!”她气结。
我哼了一声,“没大没小,父亲母亲从小就教给你这些规矩吗?”
林嫣然没想到我会搬出规矩来,气的脸色有些发红,微微提高了声音:“妹妹不过是关心姐姐,姐姐又为何咄咄逼人?”
“对方觉得暖心才叫关心,所林嫣然,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人生已经重来了,我不想做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同样,对亲手杀了我的林嫣然也不想虚与委蛇。
可能是一向乖巧识大礼的我换了一个样,林嫣然似乎是以为我在故意掩饰自己的伤痛。
脸上立刻变晴,假装不经意间扯了扯自己衣领。
我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丝红痕。
手指攥紧,我突然想到了裴渊以前是怎么折磨我的,心里兀自发寒。
看我变了脸色,林嫣然得意道:“姐姐,比起高门大户,妹妹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更值得呢,毕竟作为女人,谁想自己的夫君日日留宿他人房间呢?”
她意有所指。
我收回目光,由衷的祝她得偿所愿。
千万要跟裴渊这个疯批白头到老。
可不如我愿。
我回房间拿东西时,在花园里碰到了裴渊。
四下无人。
我谨慎的朝他点了点头,就低头往前走去。
“姐姐?”
我抬头,撞进了他略带冰冷阴鸷的眼神里。
这一声姐姐叫的玩味极了。
我不自觉退后了几步。
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不带感情的笑:“姐姐似乎很怕我这个,妹夫?”
“妹夫”这个词,他刻意咬的很重。
“你想多了。”我尽量压下自己的情绪,面色平静:“嫣然还在前厅,妹夫再往前走,就不合规矩了。”
我挪开视线,不打算停留。
迈开脚步时,余光却看到裴渊的手攥紧了。
似乎是捏着什么东西。
我走远了,还能听到他低低一声嘲弄:“妹夫......有意思。”
回去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上辈子自己被拴住的样子。
我不明白,我从小谨言慎行,习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被培养成大家闺秀的样子,为何会被那个人禁锢在那深宫后院里,没发挥上一点自己的价值。
尤其是还未冲出那片牢笼,就被一刀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