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也四处打量过,做这种毡帐的作坊布店不止这一处,虽然不属于同一家户,但做出来的东西瞧着到都是一个样?式的。

想必,也是因为他们都是同出于苻氏一族的关系。

池牧微微眯了眼问:“做这样?多的毡帐,像是棉麻线布消耗决不在少,据我所知,咱们西关郡的棉麻布料产量可?没有那么?多,您这些材料都是从?哪进的呢?”

到底是边地?,民风比较热烈开放。

这些类似于市集商街功能上?,每一处作坊都是兼具店铺和工坊甚至住宿等多样?用处,工匠们直接就在来往行人?能看的清楚的地?方直接干活,就连听到人?问这些对正常商人?会敏感的货源一类的问题,也丝毫不觉需要避讳。

那妇人?仍旧随意的道:“这是我家那口子,到族长和族叔处领回?来的!咱们的苻小族长跟那位西关小侯爷是把子兄弟,感情那可?好着呢!苻小族长身子不好的时候,一直都在西关侯府调养,西关小侯爷对咱们小族长,照料那叫一个细致又周到!所以,这西关小侯爷家的东西,可?不就敞开了叫咱们苻氏族人?来用了!”

西关小侯爷刘子晔与苻氏族长独子有私交这事,不是什么?秘闻。

因着一个月前苻氏那一场闹了误会的围府要人?,虞城上?下?对此几乎人?人?皆知。

不仅新任西关郡刺史知晓,池牧在昨晚也听到这方面详细的禀告。

他没多说什么?,只假作客气的寒暄两句,就离开了这处毡帐布坊。

同来的西关郡刺史王彦朋,也跟着一路在看,这妇人?所缝制的毡帐形制他也觉得新鲜。

但是,这西关刺史府位于西北边塞,对于实际的民治一向涉猎不多。

此时,若要他来说说,这妇人?所做的毡帐具体同往年有何不同之处,他也答不上?来。

总之,这些边民年年冬天都是这么?过的嘛!

再?往前行,则是一处木匠铺。

池牧来到近前,也默默打量的半晌后方问:“这位老哥,咱们这木匠铺,都能做些什么??”

一个正手执刨斧,为木材量墨线的中年木匠抬起头回?道:“看您想做什么?。家用的窗几木凳,拉货的架子车轮,再?到房梁屋柱子,只要您说出个道道来,咱们出了图,就都能做!”

池牧问:“那老哥现在做的这是什么??怎地?我从?未曾见过?”

“喔,这个呀!这是今年咱们族长派下?来的凿冰架。马上?入冬,咱们西关的几处淡水湖年年都要冰封,冬日里要想打鱼填肚子,可?不都要靠着凿冰架,将湖面凿穿,这才下?网去捕鱼哇!”

池牧一边点头,一边再?次看向新任的西关郡守,想从?他那里再?次得到确认。

此前那妇人?做的毡帐,王彦朋就没能一眼认出来,暴露了他对于西关郡民情之生疏。

这次要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怕是自?己这位新任刺史的形象,要在这位燕京权贵面前大打折扣了。

他可?还指望着能联络好这条线,往后在燕京好歹也有一条足以通天的门路呢!

西关刺史王彦朋迅速组织起语言:“正是!”

“咱们大周朝这千里西北边塞,气候最是多变,冬日极是难熬,搞不好就是千里冰封,万里漂白。每到入冬之前啊,这家家户户都要动员起来,把冬日里活命的家伙事,都准备齐全了!这也就是苻氏是虞城最大的一族,能够这么?各有分工的准备,那些次一等的十三镇的散户流民,就更?难了。对那些老弱妇孺来说,每熬过一个冬天,那就算是圣祖皇帝的庇佑与恩赐!”

听他这么?说,池牧暂时压下?了疑惑。

他又分别?到了一处铁铺,几家织工铺各自?看了看,莫不都主要是在筹备这个冬天的物资。

虽然对于西关百姓过冬准备之繁复隆重,感到惊奇,但如果此地?民风如此,其他散户又需要向这些大族购买交换他们无法产出的物资,也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