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杜小娘升任了礼部主事。
那天,她喝得醉醺醺地来找温子珩讨字,得意洋洋地向他说起自己如何打压构陷同僚,逼得对方悬梁自尽一事。
“那老顽固竟敢质疑我的字并不是亲笔所作!”
杜小娘冷笑一声,“简直找死!”
温子珩手中的狼毫啪地一声折断了。
当晚,他便拒绝动笔。继父杜氏得知此事后,二话不说先是狠狠甩了他几个巴掌,随后弯腰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最近天冷路滑,你说这守拙老道若是一不小心失足坠崖......”
温子珩咬破了嘴唇,眼泪混着鲜血一同滴落在衣襟上,像极了他一生最爱的红梅。
温子珩二十三岁那年秋,杜小娘因得‘书法精妙’被太后钦点成了幼帝太傅。
三天后,寒山观托人传话,守拙道长外出云游,归期不定。
听到这一消息,温子珩望着窗下洗墨池旁那株逐渐枯萎的梅树,忽然笑出了眼泪。
当夜,一封送去督查院检举杜氏兄妹恶行的书信还未完笔,继父杜氏便带人闯进了门。
“珩儿这信,打算写给谁啊?”
杜氏依旧笑得和善,手中把玩着一条温子珩平日里用来束抄经卷的细韧白绫。
温子珩望着这一幕,心中无比的平静,他挺直了脊背,不避不闪:“给督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