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几近尖锐,显然是被弗青的话给惹恼了:“贱人,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冒犯本少爷!”

崔琅之觉得被冒犯不是毫无缘由的,他出身的崔氏,乃是盛国五姓七望之一,天生便比寻常人高上一头。

如今东王府放出即将与崔氏结秦晋之好的风声后,后者在京城的地位更是跟着水涨船高。

加之崔琅之本人生了副清丽脱俗的好相貌。

所以无论是出身还是容貌,在盛国同龄人中崔琅之一直都是佼佼者、让他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何曾被人如此侮辱轻戏过?更何况对方的身份还是一介卑贱如泥的伎子!

还敢以施舍的语气说教他几招。

当自己跟他一样是个以色侍人的倡伎吗!

说罢,崔琅之便要冲上前教训对方,却被身旁的哥哥突兀地拉住了。

“琅之,不要冲动。”

崔琳之一个起身挡在了崔琅之面前,五指紧紧地扣着对方的手腕,以眼神示意他正身处的场合,提醒他周围有人在切莫失了礼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令康安郡主厌弃。

“琳之,你没听到那贱人方才是怎么说我的吗?”

崔琅之气得绷紧了全身,水红着双眼神情难以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哥哥。

“琅之,纵使弗青公子出身再怎么......与众不同,也是郡主的客人。”

崔琳之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又慢条斯理,任谁听了都挑不出错来,然而眼底却凝着层寒霜。

说着,他用力握了握弟弟的手腕,瞧见对方情绪稍稍平稳后,方徐徐然转身看向身后人。

崔琳之双手交叠置与身前,神情温和眉目清雅,姿态端得贤惠又大度,似位已然习惯并擅长为妻主排忧解难的当家主夫。

“弗青公子既身为颂喜楼花魁,想必自小学习的礼数便与我等寻常男子不同,既如此,我二人作为郡主亲近之人,便更应该宽容以待,替郡主好生照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