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玉,我听斋长说你和狄国学子发生了矛盾,怎么样,没受伤吧。”

方才鲁町雅找到温子珩时,他作为致远的责任善教正被监会司的人留在营帐里开幕议。

散会后得知此事,便第一时间赶了回来,此刻白净额角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李澄玉立刻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我们都没事,善教不用担心。”

就在她话音刚落,低沉悠长的陶角声陡然响起,周围喧嚷不止的人声也立刻平息了下去。

陶角声时长时短,响了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待彻底停歇时,四周唯有五色旌旗被风吹动发出的铮铮声响。

李澄玉定睛朝前看去,发现对面特意砌建起用来观赛的高台上,已经陆陆续续有身穿各色官服的人入了座,年龄大多四十往上。

最中间一行的十位证判已全部就位,各个脊背挺直、正襟危坐、神情严阵以待地望着下方。

每位证判的右手边分别搁着红墨判笔、裁剪得当并写着参赛班级名称的判纸,以及茶

水和点心。

其身后左右还分别立着位侍从,一名负责倒茶递笔,一名则负责随时准备着被调遣以及传话。

今日不知是恰逢朝中休沐还是怎的,高台上来观赛的朝臣有许多,有的还携着家眷。

见此情景,李澄玉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霍京宇,发现她此刻正双眼冒光,激动得面庞发红,不住地朝一位证判身后张望,应当是发现了自己的母亲或者姐姐的踪影。

李澄玉嘴角弯了弯,忽然想起离家时,原身父亲曾提过一嘴,说她母亲东王近日会被陛下派去了黔南监督征税,一时半会儿回不了京城。

大抵是来不了的......

谁知李澄玉此念头刚出,眼风却在高台最北侧扫到了两个熟悉身影。

一位神姿雍容气质高贵,另一位面庞则如雪塑冰琢、举手投足清冷出尘。

正是原身父亲东王夫和兄长李见凛。

他们二人好似早就注视了李澄玉许久,待一对上她的视线,便齐齐扬起笑来。

见此情景,李澄玉心中顿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有一次自己幼儿园开家长会,正巧碰上妈妈出差,爸爸需要照顾生病的爷爷。

她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谁都不会到场的准备,可临到开始爸爸突然出现时那样,既惊喜又感动。

李澄玉立刻也朝他们小幅度地挥了挥手,用口型示意俩人,等结束后自己就会立刻找他们。

心中期盼着东王夫和李见凛能看懂她的意思。

与此同时,高台最南侧淡橘色纱幕后,一华服青年正满脸不愉地瞪着他身边伺候的下人。

“这就是你给朕找的好位置?”

“想看个人都找不到在哪儿,你以为朕是千里眼吗!”

青年对面,一黑衣嬷嬷面色淡漠地负手站着,头顶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身上没有一件多余配饰,整个人好似块宫墙下冷硬的石头,森严又古板。

“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宫外禁止‘朕’这一自称。”

李贞又瞪了她一眼,狭长的狐狸眼没了平日里的伪装变得寒芒逼人,语气愈发不善:“你耳朵是聋了吗,我方才说这个位置我瞧不见!”

黑衣嬷嬷闻言略微垂首:“回殿下,您出宫时曾许诺过陛下低调行事,离看台中央太近必定会引人注目惹来麻烦。”

李贞墨眉一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管,这是你们的事!”

“我今日必须要寻个能清楚看到人的地方。”

说着,他便一下自檀椅上站起了身,抬脚朝外走去,谁知刚到帘前便被外面值守的侍卫给抬手拦下了。

身后的黑衣嬷嬷仍是先前那副淡漠神情,声音冷而平直地发出警告:“殿下,您若执意如此,那奴婢就只能立刻安排您回宫了。”

与李澄玉先前猜想的类似,拔青会与现代的高校友谊联赛没什么两样。

陶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