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曲终了,越谣还久久回不过神来,脸庞上满是不可置信。

越谣清醒过来的一瞬就直接跪倒:“您也?师从鹿鸣山妄崖长老吗?”越谣抬起面庞,难掩激动神色,“自鹿鸣山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过这曲净音,您太厉害了!”

您。

奚叶看?着越谣,无声地笑了笑。

这算什?么厉害呢。

她现在能自由调动的五行之力只有金力和木力,对应五音也?只能在宫音和徵音多下功夫,以此?来控制人体的心肺脏器,抑制住门外?那群异化小?民的行动。

奚叶轻声叹息,怜悯地看?着越谣。

她起身扶起越谣,语调柔和:“越公?子不必这样,我所弹之曲与妄崖长老并无关系。”话音一转,奚叶叮嘱道,“此?曲能暂时遏制异化之人的动作,越公?子如若不放心他们,可以定期来此?地弹奏此?曲。”

许是听?出了奚叶话语里的隐含之意,越谣身子僵了一瞬,抿了抿唇,依旧道了谢,抬起眼?看?着她:“那我接下来可以带着母亲一起搬进南山堂吗?”

奚叶点了点头:“当然,此?番我来这里,就是特意来请越公?子的。”

越谣的目光透过窗牖,看?向门外?那群神情呆滞、行动僵硬的邻里,苦涩一笑:“好,今日多谢你了。”

奚叶与越谣分别,带着鸟雀迈过破损的木门,如来时一般端端正正行礼,语气轻柔:“告辞了。”

可惜林婆和其他人此?时皆神情僵直,眼?神呆呆,再也?应不了她的话。

但奚叶还是认认真真施了礼。

待人要?有礼貌呀。

走出几步,奚叶侧头看?向被五花大绑丢在路旁眼?泪汪汪的里正,忽地一笑。

里正本?就惊恐,他亲眼?看?着这群喊打喊杀的小?民在屋里传出琴声后一个个变得如傻子一般,脸上表情都没了,只顾呆呆地看?着屋内,分外?诡异。

此?刻见这个医女的眼?神幽幽看?过来,里正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不会吧,这不会也?是个妖邪吧。

一定是,不然怎么制得住另一群妖邪。

救命!我真的不想死!

里正的眼?泪越流越多。

奚叶转了脚步,半蹲下身子看?着泪眼?婆娑满脸破碎企图挣扎的里正大人,不由失笑。

她有这么可怕吗?

奚叶抚过自己的脸颊,明明自己青春貌美,正值芳华呀。

没有过多停顿,奚叶手指轻轻一点,抽出里正那掩都掩不住的澎湃惧意,又将新的记忆覆盖进去?后,才替里正松了绑。

半晌后,里正惊恐的眼?神慢慢归于平静,还有几分困惑,站起身左看?右看?:“我怎么会在这里?”

奚叶抬手行礼,面纱下的笑意浅浅:“里正大人,我已经为这户人家诊治过了,夫人所患的是痨病,为保证茗玉桥的安全,我和越公?子商议过了,决定将人挪到南山堂去?,如此?也?方便看?护。”

闻得此?语,里正大为喜悦,连连作揖:“多谢多谢,南山堂果?然善心。”

他伸手作了请:“医女辛苦了。”他带着几分感慨,“要?不是今日刚巧遇见您,我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呢。”

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往大门里看?的正是那群将他引至此?地的小?民,里正皱起眉:“怎么这群小?民还不走呢?”

不是已经给?出解决方案了吗?难道还想耍泼皮无赖?

身旁的医女突然开口,眸光柔和,颇为善解人意地替他们解释:“里正大人,他们许是觉得逼走邻里,心中愧怍,才迟迟不肯离去?。”

哦,这样吗。

里正捋捋下巴上短短的胡须,没再过多计较,带着心善的医女离开了这条狭窄的小?巷。

大街日光下,里正看?着医女登上马车,拱拱手:“今日多有麻烦,望您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