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意的眼神有些空茫,他看着谢春庭,又像是?没看,整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慢慢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
他轻轻笑了笑。
殿下说的是?。
虽然有些不解殿下的态度竟然有所松动,但这对宁池意来说却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这意味着即便李刈这个?威胁不存在了,殿下也极有可?能愿意与奚叶和离,放她自由。
这桩被绑定的婚约终于可?以结束。
当然了,宁池意并?没有急于打草惊蛇,殿下的神情?瞧着还是?十分在意奚叶,他要徐徐图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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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都是?糟心事,谢春庭回到三皇子府的时候颇为不快,偏生长随还急急冲进来,神色焦急喊着“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谢春庭眉眼冰冷,看向莽莽撞撞的长随:“发生什么事了?”
长随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但这事真的不太好?,他急忙顺了口气,颤颤巍巍道:“殿下,您之前让属下盯着奚府二小姐何时归来,现下二小姐归家是?归家了,只是?满院啼哭,皆道二小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子卿中毒命不久矣?谢春庭几欲停止呼吸,反应过来的下一瞬就是?大迈步出门?,疾速往左都御史府奔去?。
姜芽从廊柱后绕出身子,看向三殿下消失的方向,微微皱起?眉。
二小姐中毒了?
棠梨院,假山旁,奚叶坐在小几上,握着垂杆,神色平静,看池底的鱼儿跃跃欲试,试图咬住饵料,弯起?嘴角一笑。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可?惜她不是?姜太公,当然要先撒了饵料才能钓起?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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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御史府。
这里已经乱作一团,谢春庭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个?哭天?抢地的小厮撞到,还好?长随眼疾手快拨开。
他也不欲计较,直接迈步走进去?。
皇子驾临,即便在这混乱时刻,谢春庭还是?被恭恭谨谨请上了厅堂,奚父匆忙而来,并?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三皇子。
要说起?来,他这个?贤婿一开始恋慕的还是?他的二女儿,如今听闻噩耗,是?忍不住来关怀一番的吧。
想起?这个?噩耗,奚清正就嘴角发苦,愁得?胡子都白了。
好?好?的一个?如花似玉娇养长大的女儿去?了一趟鹿鸣山回来竟然就身重剧毒命不久矣了,早知今日,无?论当初子卿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都不会松口让她去?的。
奚清正愁眉苦脸,谢春庭的神色也有几分忧虑,忍不住开口:“御史大人?是?说,子卿她的毒无?药可?解吗?”
可?不是?,奚清正摇了摇头,他这一日请遍了上京名医,每个?人?都说这毒来势汹汹深入肺腑,极其凶险。还有个?说话不中听的白胡子老头,也不管面对的是?谁,直接叫人?准备后事。
奚清正当即把他打了出去?。
他叹息一声,抬头看着难得?愿意同他好?声好?气说话的三殿下,正欲开口之际,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
“这味药,能医死人?肉白骨……”
柔顺温和的长女嘴角浅笑,叮嘱他要在烈日正盛的时候培植那?株药材。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只可?惜那?时候他并?没有到这般凶险的境地,吃了神药反而把自己送了半条命。
但若是?有人?当真面临将死的局面,那?味药岂不是?刚刚好?。
奚清正苍老憔悴的面容瞬间迸发出惊喜。
那?味药,叫什么来着……
谢春庭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自打面前的左都御史开始胡言乱语颠三倒四起?来,他就有些茫然了。
奚父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神药”,什么“医死人?肉白骨”,谢春庭几乎以为他是?发了失心疯,当即要站起?来离去?,但随着御史嘴里冒出来的两个?字,谢春庭本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