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怎么会突然去鹿鸣山?
分布在边境一带的暗卫也有来报,说近段时间?妖物?频发,比之从前严重?了许多。这等情况下还主动奔赴千里?之外的鹿鸣山,该说是勇敢无畏还是天?真过头?
子卿在他的印象中,是个?被娇养长大的闺秀,她去鹿鸣山,真的是受到奚景弈的感染吗?还是说,子卿是因为他与她的长姐成了婚,心中避讳,才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出远门?
鹿鸣山。
谢春庭轻轻叩了叩桌面,神情若有所思。
似乎,也有人和?他说过要去鹿鸣山来着?。
难道子卿早就和?他陈情过吗?
近来谢春庭的心神总是有些恍惚,他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每当试图追寻脑海中的记忆时,总是会被难以想象的疼痛逼退,久而久之他也便放任自由。
这般无所作为之下,身子反倒还好起来了。
且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那些原本深刻的印象都在渐渐褪去色彩,哪怕他想追寻也是惘然。
只有在极偶尔的时候,瞥见?了熟悉的景物?,听见?了熟悉的话,有些记忆才会复苏一瞬。
瞬息之后,也如水中泡影一般消退。
不过,现下要紧的事是如何对付他的好兄长和?好弟弟。
谢春庭敛下神色,至于那些无关紧要之事,他已下定决心不再探寻。
他不会有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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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刈坐在微生愿对面,满意地看着?这个?妖冶少年一如当初恭谨识礼,可比他那个?桀骜不驯的侄子好多了。
他翘起嘴角,带着?几分感慨道:“十三公子真是有勇有谋。”
当初来见?他时,这位十三公子虽说的确是赵郡李氏的话事人,但做决定依然要知会族中耆老一声?。
今日一看,李愿已然将整族都握在手中,别说做决定了,便是拖着?赵郡李氏立刻造反,李氏族人也绝不敢跳出来反对,盖因他积威甚众,旁人连违逆的心思都不敢升起来。
对面妖异的少年轻笑一声?,将茶盏推到李刈面前:“大人言重?了。”
他并?不承认,只是从从容容说一声?“言重?”,李刈当然没有傻到真的认为李愿是在否认,当下笑了一声?,开门见?山:“这次,我带回了十三公子想要的东西?。”
他那张被疤痕贯穿的脸容冷峻无比,因为这舒展的一笑反倒多了些往昔陇西?李氏贵族气派,微生愿挑眉看向李刈,语调上扬:“哦?”
就知道这少年一定会感兴趣,李刈的心脏跳动起来,被满满的跃跃欲试的恶意裹挟着?,他轻慢地开口:“博陵崔氏已经答应与三皇子结亲了。”
这话在微生愿的预料之中,他的神情冷淡了几分,垂眸看着?手中的瓷白杯盏,等着李刈抛出更具价值的料来。
果然,李刈本就在谢春庭那边受挫,见?自己?已经甩出有关五姓七望的秘密来,这位少年神情还是平静得可怕,当即心神一跳,有些迟疑地开口:“十三公子似乎早有预料?”
微生愿没有说话,而是与这个杀人如麻的恶棍对视着?。
被那双梅红色的眼眸注视着?,一向处之泰然的李刈也有几分失却镇定,他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三皇子也答应了!”
话音刚落,微生愿空洞瘆人的眼眶忽而溢出一丝笑,李刈毫不怀疑那是讥嘲。
他微微皱起眉。
同?时握着?杯盏的手指不由自主颤动一下。
这位极年轻的十三公子十分不好糊弄,他似乎知道事情的所有走向,就连钺儿没有答应与博陵崔氏结亲也能猜到。
既然糊弄不了,李刈拿得起放得下,总不会比一个?小辈还不如,当即卸了力,将茶盏放在桌面上,坦诚道:“博陵崔氏确实有意结亲,但三皇子断然拒绝了。”
见?他说了实话,微生愿漫不经心摇晃着?手中的茶水,兼带着?些许不解询问:“李大人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