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士族之力对抗谢望澈与谢嘉越,加之李刈在上京始终是个不可?控的因?素,便也随他去了。
现下,他这个二舅舅事成?归来了吗?
谢春庭敛下神色,脸上的气怒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淡声道?:“本殿知?道?了,下去吧。”
与李刈相会之事自?然比处置不驯服的妻子?更为重要,他屏退了神色古怪的暗卫,深吸一口气。
为什么心口不疼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疼起来了。
暗室。
李刈身前放着一盏茶,他幽幽地盯了片刻,始终未拿起喝一口。
厚重的铜门被人以机关旋动,脚步声缓缓接近,李刈抬起眼看去,那条长长的疤痕依旧横贯在他脸上,使得一双竭力维持平和的眼睛也带了几分凶戾。
待看见走进来的正是他那个金质玉贵的好侄儿,李刈露出一个笑,颇有?几分长辈的温情脉脉:“钺儿来了。”
谢春庭站定行了礼:“见过二舅舅。”
这是他们时隔数月的相见,李刈神色温和,抬手让谢春庭坐在了他对面:“几月不见,钺儿在北胡大获全?胜,实乃战功赫赫。”
对于这样直白的夸赞,谢春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流露出一丝属于少年人的礼貌:“多谢二舅舅夸奖。”
两人就着几月间发生的大事叙过旧,谢春庭手指摩挲着杯盏,掀起眼皮看着李刈,声音清越中带着些困惑:“不知?二舅舅今番急着见我所为何事?”
在谢春庭看来,现下父皇仍精神矍铄,掌控着整个大周,私下会面这等事其?实能?免则免才对,不知?今日李刈为何突然来寻他。
话语十分平和,但听在李刈耳中仍觉得有?些刺耳。
遥想当初陇西李氏势大,连建德帝都要给几分薄面,何至于沦落到他还要向小辈陪笑问好。如若不是因?为谢春庭是陇西李氏唯一的血脉,且对建德帝也存在着刻骨的仇恨,李刈无论?如何都不会为他奔走。
他淡淡一笑,将?心中那点不舒服忽略过去,带着几分胸有?成?竹,将?衣袖里的信函拿出来推到谢春庭面前:“钺儿看了就知?道?了。”
谢春庭垂下眼,神情隐在暗室扑摇火光中,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他展开信函,自?上而下扫视过去。
越看,他的神色就越沉缓。良久他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笃定的李刈,语调缓慢,因?为说得太慢,反而有?几分变调:“博陵崔氏愿意提供千金为我招兵买马,只等来日父皇驾崩之际封锁宫城,以拱卫我做皇城之主?”
这一句话很好地总结了博陵崔氏在信中洋洋洒洒的大片陈词。但因?为尾调上扬,原本的陈述就变成?了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