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嶷再次醒来的时候, 只?觉得周身冷得可怕。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发现眼前仍旧是漆黑一片,仿佛不可置信般, 他试图抬起手揉搓, 却?发现一动, 耳边就传来铿锵作响的声音,稀里哗啦脆响,响得宿嶷的心直直坠下去。
是锁链。
他眼睛看不见, 只?能靠摸索确认, 手指很快碰到?了冷冰冰的、坚硬的金属,刹那间,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该死!那个看着十分娇怯柔弱的女子竟然会高?阶术法,将?他绑起来毫不客气逼问一通,现下还把他弄瞎锁了起来。
宿嶷咬牙切齿,他平生还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简直恨不得提剑将?她杀了。
他攥紧拳头, 锁链哗啦声响,怒不可遏道?:“你要做什么?”
故意展露身上的古怪, 诱骗他与?她独自相处,原来是另有所图。
没有人回答他, 耳边除了锁链的声响, 只?有“滴答”“滴答”空幽的水声, 宿嶷睁着那双异色的琉璃珠子, 眼前空茫一片, 只?有无边黑暗。
但他丝毫没有畏惧,依然铁骨铮铮,冷笑一声:“你以为?把我?困在?这里就有用吗?”
他自是将?这古怪女子当作前段时间奔来找他、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仙姑”之?人的同伙, 当即嘲讽道?:“你与?那位子卿姑娘是一道?的吧?”
寒气四溢,宿嶷周身很冷,但他桀骜地抬起下巴,一脸不屑:“别以为?说几?句天命不天命的话就能让我?相信你,你是不是大周派来的奸细?”
在?鹿鸣山修习数载,他跟着妄崖长老亲学,所知他真正身份的不过寥寥几?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巽离王的唯一嗣子竟会来大周修炼术法。
一声声诘问,越发铿锵有力,但一句也未得到?回应,只?有滴答的水声,落入宿嶷的耳中。
他被迫失了视力,其他感官就越发清晰,耳边水声起先还能忽略不计,越往后便越发清脆,一声声敲在?他鼓膜上。
一向?意志坚定?不为?所动的宿嶷也皱了皱眉,始终无人说话,他不由缓缓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摸索着往前走,金属锁链拖在?地上,哗啦响动,周身只?有冷寂,似乎无声无息,别无他人。
水声变小了一些,宿嶷伸出手,试探性地向?前一步,指尖忽然触到?了冰凉的金属栏槛。
这是……什么?宿嶷心下一顿,整只?修长的手都覆盖上去,牢牢抓住那一根冷冰冰的栏杆,锁链撞在?上面发出叮当脆响。
待确认了是什么之?后,宿嶷的气血几?乎倒涌,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有什么碎裂开,鲜红血丝布满瞳仁,瞧着分外可怖。
混账!混账!
她竟然把他关在?笼子里!
被人羞辱到?如此?地步,宿嶷发出一声怒吼,在?狭小的金属笼子里暴走起来,愤怒地简直要硬生生掰断栏槛。
但因这笼子构造奇特,宿嶷现下法力也连带着被压制,压根无法成功,他满面怒容,只?得松开手,狠狠攥着手上纹丝不动的锁链,眼神冷厉地“看着”前方,像是要吃了一切。
奚叶倚靠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困在?笼中高?束发的红衣少年,面色平静。
她只?是有些遗憾地想,方才宿嶷情绪波动太狠,将?漂亮的瞳孔都染上了血色,倒有几?分可惜了。
她还是喜欢宿嶷一开始如琉璃般剔透的两颗眼珠。
想起从?宿嶷口中打听出的消息,奚叶勾起几?缕发丝转啊转,神情放空。
看来这位警惕心很强的巽离王都嗣子也不是一开始就相信嫡妹,也不知道?最终奚子卿是怎么说服他的,奚叶垂眼淡笑想道?,竟哄得这个恶毒的巽离王都继承人一路奔赴至上京求娶。
后来,为?着心上人讨厌奚叶,这位宿小公子便也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逮着机会就狠狠欺负她。
当时巽离求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