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允过要他陪着的,这么快又?忘了。谢春庭生气?,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这个啊。奚叶含笑点头,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换了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能怎么办呢,殿下身上背负家国,臣妾只能独自前往了。”
她轻声?道:“不过没?关系,殿下放心,臣妾会好好修习术法的,如此,来日才堪与殿下相?配。”
他战功赫赫,距离帝位更进一步,她当?然也要尽心尽力。
听奚叶这么说?,谢春庭松了口气?,看来她并非玩笑,是真?心要前往鹿鸣山修习。
不过如此也好,宁四应当?不知道奚叶想去鹿鸣山。
即便使了手段将他派遣去西北边线又?如何,宁四也无法趁机与奚叶如何,徒劳作茧自缚而已。
想到这里,谢春庭的心气?就通畅了,他换了个姿势,靠在奚叶边上,看她素手执笔,写满一张又?一张澄心纸。
静谧的时光一闪而逝,北胡与大周战况激烈,既已定下当?朝三皇子为援军统领,便切急地催促动身。
正月风雪依旧,拔营的那一日谢春庭起?得很早,天光蒙蒙,他戳了下身旁人睡眼惺忪的脸蛋:“奚叶,奚叶……”
奚叶抓过被子盖住头:“干嘛?”
谢春庭也不恼,小心翼翼地拉下被角,露出一个笑来:“我要走了哦。”
奚叶揉了揉眼睛,她的夫君过了一年眉眼出落得越发锋锐,已初具少年帝王凛冽气?势,只是眼下面上带着笑意,冲淡了这些锋利。
他一直杀伐果?断,她知道。
奚叶打了个哈欠,很是敷衍道:“殿下一路顺风。”
她就这样随便糊弄过去,谢春庭皱起?了眉,又?戳了下她的脸:“奚叶!”
女子轻软的笑声盈盈回荡在耳边,谢春庭才反应过来他被耍了,还没?等他疾言厉色斥责她一番,他的脖颈就被人勾住,她仰头重重亲了他一下。
这才对嘛。谢春庭觉得眼前开满了一树的花,努力克制着才没?有失却庄重神色,他轻咳一声?,语调别扭:“奚叶,你要好好的。”
他知道此番前去或许会身陷危亡,父皇未必乐见他活着回来,他的兄长与弟弟更是欲除他而后快,但战场拼杀亦是积累声望的绝佳途径,待到归来之时,他希望能让奚叶得到更尊贵的身份。
他曾经做错的事,都要弥补回来。
谢春庭最?后亲了奚叶一下,少年皇子意气?风发,黑发浓烈,他的眼睛里绽开笑意:“奚叶,你等我回来!”
奚叶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看自己的夫君正发冠,着金甲,大步向外,走向属于他的既定璀璨人生。
世界徐徐转动。
*
谢春庭走后几日便是上元节,宁池意早早相?邀,也得到了奚叶的应约。
当?天他站在铜镜前,颇有几分踌躇。
青色发带她已见惯,是否换个装扮呢,再则今日是上元节,她既然应邀,是否已然明确心意。
殿下已经离开上京,他与她可以有很长的时间促膝长谈,明了各自情思,最?好能在殿下归来之际尘埃落定。
为免奚叶等待不耐,宁池意早早就到了相?约之地。
奚叶戴着白纱帷帽从马车上跳下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上元节灯会热闹无比,百姓们?游走在街道中,月上柳梢头,两岸夹道旁灯火摇曳,身着月白衣裳的公子立在柳树下,身姿雅致。
奚叶倏然顿住,那人似有所感,侧身望向她,岸边灯火跌入水中,摇成扑闪的光,映在他眼里。
当?真?是,玉树琼枝,清朗如风。
少年宽袍广袖,在灯笼照耀下流光溢彩,眼神落在此处,瞬息燃起?亮光,迈步从容徐行。
奚叶嘴角微弯,挥退了马车,停住脚步,乖顺地站在桥边栏杆旁,看清雅公子一步步走近。
不过几息,宁池意就走到了面前,整个人如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