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名满上京的贵女,按理来说?,无论如何也会获得一次上位者的青睐,但玉宁公主的确从未邀请过她。

直到那次四时宴,她被奚子卿硬拉着前去赴宴,才终于与玉宁公主相见,却在宴席上被人陡然?揭发与殿下的“私情”。

揭发她的这个人,就是少詹事府四娘赵绥阳。

奚叶也是在那之后才明白,此事始作?俑者固然?是嫡妹不错,但事态急转直下,一日之间?就传遍整个上京,未尝没有?他人手笔。

眉毛描好了?,奚叶将黛笔放回多宝匣中,低垂着眼眸,委委屈屈的:“公主为何从前没有?见过我,就那般厌恶我呢?”

谢燕先睁开一只眼,看见奚叶哀戚的表情,再睁开一只眼,连忙去拉她的袖子:“对不起?嘛三嫂,我之前是听信了?一些误会之语……”

见奚叶还是不理自?己,谢燕心内焦急,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这么合心意?的玩伴,正要继续道歉时,奚叶忽地“扑哧”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公主以为我生气了?吗?”

美人一笑,令人望之神魂颠倒,谢燕松了?口?气,还要说?什么,奚叶晃了?晃衣袖,再抬手时,手中拿了?一个小?小?的竹哨递到谢燕面前,微微笑着:“送给你。”

是竹哨。谢燕神色停滞片刻,才缓缓接过,手指摩挲着竹节的毛边,抬眼看着奚叶,语调迟疑:“这是你自?己做的?”

奚叶看着她,唇畔含着一丝笑意?,面色温柔,眸光也柔和得不可思议:“是。我听闻公主生身母亲出于墨素篾匠一族,特意?查了?古籍记载,仿制了?一个。”

竟还有?人记得她的母亲。

谢燕与奚叶对视着,眼角忽然?渗出泪水。

一个早早死?在深宫中的无名女子,还有?人会记得她的来处。

谢燕苦笑一声。被皇后抱养之后,她其实也很少想起?自?己的母亲,深宫之中,人人都告诉她,皇后才是她的母亲。至于那个身出低贱篾匠族中的女子,早就被掩埋在尘灰中。

庭院风起?,吹拂起?发丝,奚叶抬手拍了?拍谢燕的脑袋,充满了?安抚之意?。

同失母亲,想念不得,孤苦无依,倍感凄楚。

也正因此,前世?今生,她对这个公主,始终生不出恶念来。

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谢燕吸了?吸鼻子,娇俏的脸蛋上写满凄凄之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奚叶没有?嫁入皇家?之前,她对这个所谓的贵女总是嗤之以鼻,从未邀请奚叶来过宴席。奚叶嫁给三哥后,她也从没主动邀请,甚至曲江庭一见便恶语相向。

但奚叶待她总是温柔又可亲。

奚叶看着玉宁公主微笑起?来,那笑意?很美,却无端叫人心内酸楚起?来。

我不是对你好,我是,同病相怜。

她捏起?手帕为谢燕擦去小?小?的泪珠,哄道:“公主不是眼馋‘浮鹂妆’很久了?吗,很快就要画好了?,可不能?在此刻功亏一篑呢。”

话说?得还挺逗趣,她什么时候眼馋了?。玉宁公主傲娇地一撇头,乖乖收起?眼泪,任由奚叶在她眼角贴上一片片细小?金箔。

就在此时,旁边有?人凑过来,怯怯唤道:“公主……”

谢燕下意?识转头,看见是赵绥阳,停顿片刻抬眉问:“怎么了??”

赵绥阳看奚叶听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话依旧不为所动,还在慢悠悠地为玉宁公主贴着金箔,心中恼怒,只能?挑明了?,声音低低的煞是可怜:“公主,我带来的秋叶落进水中了?……”

秋叶宴,顾名思义,自?是要比较各贵女带来的秋叶了?。如今没了?秋叶,还怎么评比,还怎么夺得头筹,赢下赏赐。

谢燕往日是很乐意?为赵绥阳出头的。她知晓赵绥阳不过是少詹事府上默默无闻的一个庶女,又没了?亲生母亲,嫡母掌权,在家?中不得不谨小?慎微,所以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