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瑞雪一顿能吃她?那专属小木碗的满满一碗。

在给自己生的冤家和冤家生的小冤家做饭时,陈显英问钟莹莹:“嘉祥亲爹不是要过来吗?有说哪天?到吗?要让嘉祥去接吗?”

钟瑞雪出生这一年以来, 她?在钟莹莹这碰见过余华容几回,也算是认识了。

以前?她?对?余华容印象很不好,总觉得对?方是个贪图美色的,娶了小媳妇就忘了前?头的娃。

接触几次后,陈显英发现,他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丧心病狂,便也为了孩子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亲家。

钟莹莹把啃的只剩下一点?点?尾巴的胡萝卜头随手扔到院里的菜地里,随意?的擦了擦手后回陈显英:“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是哪一天?,反正就这几天?,从火车站到咱家就几步路的距离,他又不是没来过,接不接的无?所谓。”

如非不想让余华容挣的钱都让他小儿子花去了,跟自己非亲非故的,钟莹莹是不在乎他来不来的。

其实他那些钱,对?钟莹莹来说也是可要可不要的。

可对?余嘉祥来说不一样?,现在这个社?会重孝道,他终归是要给余华容养老的。

钟莹莹见了余嘉祥的那个弟弟还有后娘,她?不认为那个小胖子在他亲娘手里会有什么大出息,有那一大窝吸血鬼拖后腿呢。

小胖子户口跟他娘走,虽然现在他娘时不时的带他回余家打秋风,但顾忌着大儿子,到底余华容是没了要跟她?再婚的意?思。

这俩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余华容老了,小胖子没能力养,养老的大头还是要落到余嘉祥头上。

钟莹莹跟余嘉祥又不是会无?缘无?故虐待老人的,现在拿的钱,就当是余华容提前?预支的养老费了。

再说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都是余华容的儿子,那胖子能花他的钱,凭什么余嘉祥不能?

“你呀!”陈显英重重的戳了一下钟莹莹的脑门?

“这些话你搁家里说说就算了,到外面可千万给我往外倒倒出去,听见了没有?”要让别?人听见,指定要蛐蛐她?对?自己公公有意?见,不希望他往自家来,不孝顺的。

钟莹莹揉了揉被?戳痛的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知道,我又不傻!”

她?聪明?着呢,哪会让外人抓到她?的把柄。

*

四眼被?从劳改队里放出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白。

媳妇早早的就带着闺女跟他划清了界限,就他那个老娘,在得知他要被?批斗后,怕被?殃及,也干脆利落的找了村里识字的人跟他登报脱离关系了。

桂花胡同?的房子被?单位收走了,他无?处可去,白天?干着他的改造掏粪活计,等到了晚上他就蜷缩在公厕边上的窝棚里。

一连几个月都没洗澡洗脸,头发长到直接盖住脸颊,这也是之前?没人认出来他的原因。

“雷哥,你说是余嘉祥举报的我,你有什么证据?”自打住院那次,别?人都带着东西,就阴阳男空着手去看他,四眼跟他之间那微薄的信任感直接就消失殆尽了。

阴阳男:“听说他爹是市里的大官,就你那点?事,都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这么些年都没事,偏生你跟他打完架,你就被?举报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单位其他人跟你无冤无仇的,做甚要举报你?”

其实阴阳男自己也不晓得究竟是不是余嘉祥举报的,但是这不妨碍他在四眼面前?给余嘉祥上眼药。

单位里没了四眼之后,他的处境可谓是举步维艰。

老人不愿意?跟他在一处,新来的跟张姐又有亲戚关系,对?于他这个之前?跟张姐竞争过的竞争对?手就更是鄙夷。

可以说以前?阴阳男上班那是享受,现在则纯粹是受罪。

“行,我知道了。”其实四眼并不是多在乎究竟是谁害他落得如此境地,他只是想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