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带人,将此灵芝,连同托盘、锦缎,以及……”
他的目光掠过地上江怜吐出的那滩刺目血污,声音愈发冰寒,“江怜所吐污血,一并封存,让太医院院所有当值太医,给朕彻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毒源。”
旨意清晰,每一个字似重锤,狠狠砸在云家父女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老奴遵旨!”王睿德连滚带爬起身,指挥着几个心腹太监,小心地将那些证物一一密封。
那株曾承载云家翻盘希望的祥瑞,此刻在所有人眼中,已化作索命的符咒。
“陛下!”云震霆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腹亲兵被拖走,巨大的屈辱几乎将他撕碎。
“陛下!臣冤枉!臣愿以项上人头,以云家百年清誉担保,此事绝非云家所为!定是奸人栽赃嫁祸!求陛下明察秋毫,还我云家一个清白啊!”他重重磕头,额头碰上地砖的声音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清白?”萧景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
“云大将军,你的忠心,自会水落石出,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有云家在此的所有人,都给朕静候。若再敢扰乱宫禁,休怪朕……不念旧日疆场情分!”
云震霆猛地一僵,磕头的动作骤然顿住,胸口剧烈起伏。
他知道,皇帝口中这“待着”,无异于宣判了云家的死缓。
高台之上,一直沉默捻动紫檀佛珠的太后,指尖的动作几不可察停滞了一瞬。
她脸上依旧维持着雍容平静,但那双凤目深处,却掠过一丝凝重。
皇帝的震怒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狠厉?
这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为了她身体安康不过只是幌子罢了。
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江怜,又掠过云瑶青。
看来是借此机会,挫挫云家的士气罢了。
江怜虽然昏迷,感官却异常敏锐地捕捉着一切。
她听到萧景承急切下令:“即刻将江怜送回养心殿偏殿,秦太医随行诊治!用最好的药!她若有事,太医院……提头来见!”
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养心殿偏殿。
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此刻混合着浓重苦涩的药味,萦绕在江怜鼻端,挥之不去。
江怜被安置在床榻上,宫人们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动作小心翼翼。
秦太医的指尖落在她腕间。
她能感觉到秦太医的指尖在微微施加压力,凝神细辨。
她提前服下的解药虽能保命,也能模拟出中毒脉象,但终究是“假毒”,秦太医医术通神,又是太医院之首,会不会窥破这骗局?
她强迫自己维持着昏迷的假象,呼吸微弱。
秦太医收回了手,长长吁出一口气。
他转向一旁周身低气压的萧景承,躬身禀报。
第六十三章又赌赢了
秦太医躬身回禀:“陛下,万幸!江怜姑娘所中之毒虽烈性,但因她体质特异,并未完全侵入心脉要害。加之救治尚算及时,眼下脉象虽仍虚浮紊乱,只需好生静养,按时服用药,即可恢复。”
江怜心头那块巨石,轰然落地,随之带来的是疲惫。
赌赢了,秦太医的话,完美地堵上了可能的漏洞。
江怜虽看不见,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萧景承周身冰冷低沉的气息,听到秦太医的“万幸”二字,极其微弱地松动了一丝。
“好生照料。”萧景承的声音低沉沙哑,听不出波澜,但江怜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四个字背后沉甸甸的分量。
“老臣遵旨!这就去亲自煎药!”秦太医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步履踉跄。
殿内只剩下几个宫人屏气凝神,王睿德在一旁垂手侍立。
萧景承没有立刻离开。
江怜能感觉到那道沉甸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未动。
那目光似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