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把许燕柔的思绪彻底拉回,眼底猩红的恨意渐渐消退,她低下头视线落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暮色沉沉,江怜转醒已经快到晚膳时间。

她没有继续休息,转而起身去了养心殿,按着旧例为皇上准备晚膳。

将晚膳摆放整齐,一道明黄便出现在了殿门口。

江怜恭敬欠身,声音带着病后的虚弱,却依旧柔顺:“参见陛下。”

她微微抬头,澄清的目光落下萧景承身上。

案牍劳形带来的烦躁,似乎在她目光触及的瞬间消散了些许,萧景承走上前来,越过江怜坐在了主位。

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侍立在萧景承身侧,恭敬得挑不出半点错处。

“可还难受?”萧景承抬眸,深邃的眸底藏着江怜看不清的神色。

她依旧颔首,声音透着些娇弱无力:“怜儿多谢陛下关心,眼下已无大碍。”

江怜一手执筷,为萧景承布菜,她能感受到那双眸子在自己身上游走。

“明日案牍最少,陪朕去放风筝。”萧景承冷冽开口,语气虽淡却依旧不容推辞。

她执筷的手不可察觉地顿了顿。

这件事,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些。

江怜抬眸,眼底划过的喜色看不出一点刻意,嘴角微微上扬,呆滞在原地的模样多了几分娇俏。

萧景承平静的眸子扫了过去,深邃的眼底翻涌起一丝玩味:“怎么了,你不愿?”

“怜儿……怜儿求之不得!”她匆匆低下头颅,将少女的娇羞演绎得淋漓尽致,微微抬起的头,恰好能让萧景承看到她的喜悦。

“朕瞧你面色还有点憔悴,今夜便不必在殿中当值了。”萧景承轻咳一声,拿起江怜递来的丝帕擦了擦嘴角。

江怜依旧恭敬:“怜儿多谢陛下体恤。”

“王睿德!”萧景承站起身来,转身向内殿走去。

王睿德闻声趋近,身后跟着一个太监。

江怜知道,这便是顶替她今夜当值之人。

小太监跟在王睿德身后亦步亦趋,恭敬得模样挑不出半点错来。

“怜姑娘且去歇着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小太监转而来了偏殿桌前,对她亦是恭敬十足。

江怜微微抬眸,客气回应:“那便有劳公公了。”

眸光抬起,落在了面前太监那张恭敬的笑脸上,她的唇角微微一怔,眼底扫过一瞬寒光是他?

那个与翠芜宫宫女对峙的太监!

江怜颔首示意,转身之时,眼底登时聚起一片冰冷,心头念头急转

方才王睿德进来时,这太监也跟在身后,也就是说,用膳之时他便候在殿门口了!

那偏殿中她与皇上的对话……

她眉心轻蹙,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

回想着白日里瞧见的那对宫女太监,江怜双眸蒙上一层阴翳所以,这太监便是云瑶青安插在养心殿的眼线么?

回到庑房,她的目光落在了挂在墙上的那张纸鸢。

她抿了抿红唇,计上心头。

是不是翠芜宫的人,明日试一试便知道了。

暮色沉沉,翠芜宫正殿依旧灯火通明。

“什么!?”云瑶青蓦地站起身来,眉目拧在一起,没等跪在地上的小钟子回话,便抓起茶盏子扔在了地上。

翠芜宫的茶盏子,她日日都摔,如今小钟子已然不怕了。

“那贱婢何德何能,竟还和皇上放风筝!定是使了狐媚之术!”云瑶青来回踱步,“当日就应该把她留在翠芜宫,将她毒死扔进井里了事!省的她给本宫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云瑶青的拳头不停砸在手掌上,眼底的慌乱早已漫出来。

“不成,决不能让着贱婢青云直上,小钟子!去找江怜那个病鬼弟弟!”云瑶青转过身去,眼神似催了度的箭矢,要将小钟子扎成筛糠,“本宫要他的一根手指头!交给江怜,她若不肯安生,下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