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期然与那双沉思已久的眸子装了个满怀。
江怜登时垂下眼帘,依旧是平日里挑不出错的个恭敬。
“王睿德!”萧景承盛怒四起,“将昭阳殿所有当值宫人全部带上殿来!”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王睿德便招呼着小太监们,不多时,昭阳殿轮班值守的宫人便跪了满堂。
江怜颔首站在萧景承身侧,极力收敛气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下不是出头冒尖的时候。
“恐怕还没到齐吧?王公公可是忘了,咱们的怜姑娘,可也在其列呢。”
特地放低的温柔声音却也眼藏不住底层的恶意,云瑶青唇畔勾了勾,玩味的眸子停在了江怜的身上。
这般迫不及待要把我拉下马?
无妨,且让你得意片刻。
江怜恭敬走了下来,俯身跪在了众宫人之中:“奴婢失察,监管不力,请皇上降罪。”
与其让旁人将那些欲加之罪扣在头上,不如眼下便乖乖认罚,做足了恭敬的模样。
被误会片刻还是吃板子,江怜还是拎得清的。
萧景承的目光扫了一眼江怜,瞥向云瑶青的眼神夹杂着不可察觉的烦躁。
“陛下,您让怜儿管这昭阳殿的大小事宜,说不定便是怜儿做的呢,这等子隐秘的办法,如果不是贵妃自己不舒服,咱们还真是察觉不到呢。”
还没等萧景承下令,云瑶青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愚蠢至极!
江怜心中冷笑连连,欲加之罪,总要有个子丑寅卯的说法。
眼下尚无定论便匆匆指认旁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怜微微抬眸,红润的眼底闪烁着不卑不亢:“陛下,麝香这等名贵药材不易得到,太医院的药方便有,不如查一查各宫领取药材的记录。”
萧景承垂眸:“查。”
王睿德做事雷厉风行,不多时,便将太医院的领药册子拿了过来。
双手碰给萧景承,便站在一旁。
王睿德试探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云瑶青的身上,垂首撇了撇嘴,眼底翻涌起一阵无奈。
江怜的余光捕捉到了王睿德的神色。
他在看云瑶青,当真便是云瑶青做的?
不,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册子里记载,翠芜宫五日前领了二两麝香,但是此处字迹却遭涂改,恬妃,你当作何解释?”
萧景承微微抬眸,带着审视的压迫感登时落在云瑶青身上。
云瑶青面起惊觉,扑通跪了下来,委屈的泪水说来就来:“陛下!若臣妾蓄意谋害贵妃,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让宫里的人在这册子上签字呢?”
云瑶青声泪俱下,柔弱的眼泪砸在地上,恨不能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的无辜:“陛下!定是有人想要将矛头指向臣妾!”
江怜垂眸思量。
云瑶青虽蠢,可却也蠢不到如此境地。
萧景承垂眸,翻过了那张记录翠芜宫取药的账册。
不多时,一个突兀的名字出现在册子上,萧景承缓缓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王睿德身上。
江怜缓缓抬眸,那字迹虽然潦草,却也依稀可辨
王睿德?
王公公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账册之上!
萧景承敛眸,蓦地合上册子,冰冷的目光落在江怜身上:“江怜,朕问你,你既负责贵妃的起居,为何贵妃连日不适,你却隐匿不上报?”
江怜伏地禀奏:“回皇上,太医每日都来为娘娘请脉,但都没看出什么,只说是娘娘忧思惊惧。”
“娘娘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怕自己多心,奴婢这才没有上报。”
话音落下,一旁缄默依旧的太医幽幽开口:“这麝香甚少,即便是有味道,散的也快,况且……”
太医有些支吾,欲言又止。
“说!”威压的声音落下,太医登时身子一颤。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