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却还是不放心:“阿姐,此事风险极大,不如从长计议?”
江怜握住他的手,语气沉静而决绝:“等不得了,此事风险虽大,但我必须去做。平儿,若我明日清晨之前未能返回,那便是万中有一,行迹败露。”
“届时,你只需一口咬定对此事毫不知情,一切皆是我私下所为,绝不会连累到你。”
江平断然打断她的话,眉眼中带着不赞同。
“阿姐,我绝不可能那样做!我们姐弟一体,荣辱与共。若真有事,我绝不会让阿姐独自承担,无论如何,我都会与阿姐共同面对!”
江怜看着弟弟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决,心中暖流涌过,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她知道弟弟性情,是同她如出一辙的倔强,认定的事绝不会改。
哪怕她再劝说下去,江平最多也只是面上答应了,但私下里仍然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她最终叹了口气,轻声道:“好,既如此,那你今夜设法让府中巡防松懈些,方便我出行。”
江平郑重点头:“阿姐放心,我会安排。明日清晨,若未见阿姐归来,我便亲自去接阿姐!”
子时将近,江府一片寂静。
江怜已换上一身深色男装,用特制的黛粉将脸抹暗,眉毛描粗。
遮掩了原本娇艳的容貌,看上去像个清秀的小厮。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江府后门,江平早已在此等候,对她微微颔首。
推开角门,门外果然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马车。
车辕上坐着一名身着劲装、腰佩短刃的女子,目光锐利,气息沉稳,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那女子见到江怜,立刻跳下车辕,抱拳行礼,眼神恭敬异常,低声道。
“姑娘请上车,车内备好了盔甲,请姑娘入内更换,将军已在天牢外等候。”
江怜微微一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女子的态度似乎异常的恭敬,她按下心中异样,颔首低声道:“有劳了。”
她迅速钻入马车,车内果然放着一套普通的军中盔甲。
她手脚利落地换上,盔甲有些沉重,却恰好遮掩了她纤细的身形。
马车随即启动,行驶得又快又稳,几乎听不到多少声响。
不过两刻钟,马车缓缓停下。
车外女子低声道:“姑娘,到了。”
江怜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朝她颔首,低声道:“有劳。”
随后看向眼前的僻静巷道,不远处赫然是天牢高墙的侧门。
而侧门前,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正负手而立,正是萧权。
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身侧已经站着一个身量不高,穿着铠甲的侍卫,显然是为了同她一起作为遮掩。
江怜快步上前,对着萧权微微福身。
“萧将军,还未多谢你愿意帮我这个忙。”
她的礼没能行下去,被萧权迅速抬手虚扶,阻止了下来。
萧权的语气严肃中透出几分难得的温和。
“姑娘不必多礼,此乃末将分内之事,能为您效劳,是末将的荣幸。”
分内之事?荣幸?
江怜敏锐的察觉到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那股异样感再次涌上心头。
萧权肯帮她,她原以为多半是看在她那神秘生父可能与靖王府有旧的份上,或许是旧情,或许是利益交换。
但萧权此刻的用语和态度,却分明透着一股恭敬之意?
仿佛她生父的身份地位,远在他之上?
这绝非寻常故人之后所能享有的待遇。
可朝野上下,除了陛下,还有谁的地位能凌驾于这位手握重兵的将军之上?
又能让他如此心甘情愿地称一声分内之事和荣幸?
江怜心中似乎有了些模糊的影子,只是现在还不是探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天牢侧门无声开启,一名狱卒低头垂手,对萧权极为恭敬,显然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