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公公了。”

喜悦过后,江怜想起与萧权约定的探亲出宫之期就在这两日,眼底染上几分凝重,她必须也得趁着这个时机尽快了。

当晚萧景承驾临清漪宫,江怜伺候他用膳时,见他心情不错,便柔声开口道。

“陛下,臣妾听闻按例,新科进士及第后,可允准回乡省亲或与家人团聚。”

”平儿他年少中举,家中又无长辈在京,臣妾可否去看看他?一同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萧景承便已了然,点了点头:“理应如此。你养父母将他培育成才,功不可没,是该告慰一番。准了。”

他顿了顿,又道:“朝堂之上,朕赏罚分明,授他翰林院修撰之职,是看重他的才学。私下里,朕这个做姐夫的,也该有所表示。”

说着,他吩咐王睿德:“去将前几日番邦进贡的那套紫毫玉笔和松烟墨取来。”

很快,内侍便捧上一个锦盒。

萧景承将锦盒递给江怜:“这套笔墨还算不错,便算作朕给你弟弟的贺礼,由你转交给他。望他勤勉任事,莫负朕望。”

他语气寻常如同家人般,江怜心中一动,起身恭敬接过。

“臣妾代平儿谢陛下厚恩,定将陛下期许转达,令他恪尽职守,忠心报国。”

翌日一早,江怜便梳妆整齐,带上夏画与冬雨,乘着宫中仪仗,离宫前往江府。

春诗与秋词则奉命留在清漪宫看守。

仪仗甫一离去,翠儿便鬼鬼祟祟地沿着廊下快步走向昭阳殿方向,行色匆匆。

春诗与秋词隐在窗后,对视一眼,心中皆明镜似的。

原来翠儿是昭阳殿的人。

江怜的马车抵达江府时,门前已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各府派来道贺送礼的管家仆从络绎不绝,几乎将门槛踏破。

江平一身簇新的状元红袍,身姿挺拔地立于门前,虽年纪轻轻,却已显出几分不卑不亢,从容应对的气度。

他示意身旁的管家将各府礼物一一登记造册,以便日后还礼,行事极有章法。

江怜看在眼中,有几分欣慰。

哪怕就算她不在平儿身边,平儿也能处理好许多事情了。

见到宫中仪仗到来,江平眼中立刻焕发出明亮的光彩,快步迎上前。

周围人群见到这样大的仪仗,也纷纷避让,都知道是宫中的娘娘驾临了。

江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阿姐!”

江怜在夏画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到弟弟这般精神奕奕的模样,面上带了笑容。

江平立刻上前搀扶着她,方才面上的沉稳都散了个干净,少年心性显了出来。

“我本还想着阿姐会不会回来,没想到竟叫我的愿望成真了!”

江怜跟随他一同进了府,将一应喧闹隔绝于门外。

“你一举夺魁这样大的事情,我如何能不回来?总得一起告慰爹娘的在天之灵,叫爹娘也一起高兴高兴。”

江平笑了:“阿姐同我想到一块去了!”

府内稍显清静些,但亦能感受到外间的热闹气氛。

江平先引着江怜至正厅,厅中早已设好香案,上面供奉着江怜养父母的牌位。

第一百三十五章子时约见

姐弟二人净手焚香,并肩跪于蒲团之上,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江怜望着牌位,眼圈微红,低声道:“爹,娘,平儿长大了,出息了,你们可以安心了。”

江平亦是神色肃穆,郑重道:“儿子定不负爹娘养育之恩,阿姐教诲之德,与阿姐共进退!”

祭拜完毕,江怜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他们姐弟二人在厅中。

她脸上的柔和的哀思化为郑重:“平儿,我此次出宫,明为贺你,实则另有一件要事。”

江平神色一凛:“阿姐说便是。”

江怜压低了声音,神色带着几分果决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