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想念姐姐做的栗羊羹了,今日姐姐回来,便为娘娘再做一次吧,算是全了一场主仆情谊。”

话音落下,云瑶青身边的大丫鬟冬雨将一盒未剥壳的栗子推到江怜面前,白净的脸上挂着与云瑶青如出一辙的恶劣笑意:“姐姐可快着些,娘娘等得,皇上可等不得。”

冬雨转身离去,小厨内所有的宫女也跟着鱼贯而出。

江怜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边的一盒栗子,心中冷笑连连又是惯用的伎俩。

只是云瑶青,你算错了。

江怜抬起手,拿起一颗饱满的栗子,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在皇上面前出丑,好让皇上厌弃她?

云瑶青,你什么时候才能没有那般的,自以为是。

内殿。

“皇上您尝尝,臣妾每日晨起都派人去河边采莲,将这莲子熬成羹汤,最是清凉去火。”云瑶青端起羹盏。

萧景承敛眸侧目,不易察觉地侧过脸,看向门口处:“江怜为何还不来?”

几日下来,他早已习惯江怜的侍候,突然不在,还有些不适应。

云瑶青恬静的眸子登时蒙上一层恨意,拿着羹盏的手也不可察觉地抖了抖。

不多时,一个单薄的身影自廊下缓缓上前。

江怜双手捧着羹盏,颔首趋近,只是一双手却若有似无地颤抖着。

就在离桌几步之遥时,江怜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冬雨悄然伸过来的脚。

果然是这样。

她敛眸,平静的脸上起了波澜,不期然绊住了那只脚,霎时间,她的身子骤然失去平衡,不受控地向前扑去,脸上血色全无。

托盘翻倒,羹盏碎裂,滚烫的羹汤泼洒了一地。

江怜跪倒在地,双手堪堪支撑,却无法避免地倒在了地上的那片滚烫之上,指尖的血渍与热汤交融,殷红渐渐四散,触目惊心。

“奴婢该死!”江怜声音带着颤抖几乎就要哭出来,“奴婢手滑,惊扰了皇上娘娘,奴婢罪该万死!”

她深深伏地,额头碰在地砖上,面前便是云瑶青的脚尖。

“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在皇上身边也这般笨拙?”

云瑶青话里话外却是不着痕迹的鄙夷。

不时,沉冷的声音在江怜头顶响起:“你的手怎么了?”

江怜长睫闪动,隐下了眼底皱起的波澜,语气依旧温顺:“回皇上的话,娘娘想念奴婢做的栗羊羹,时间紧,来不及将栗子滚沸,只得用手剥壳,奴婢蠢笨,惊扰了皇上娘娘,还请皇上娘娘责罚!”

江怜微微抬头,露出了通红的眼眶,眼角还挂着惊惧的泪水,因为惊恐而发白的脸颊更多了几分脆弱。

这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针扎进了萧景承心底的那片柔软明瑶受委屈时,也是这般模样……

“皇上,怜儿粗鄙,实在不适合在御前侍奉,不如还是将她留在翠芜宫,臣妾定亲自管教,绝不让她再惊扰圣驾!”

云瑶青像是抓住了把柄,字字铿锵。

这贱婢在这世上多活一日,红花的秘密便多一日暴露的可能。

今日,哪怕是不能要了这贱婢的命!也要将她从养心殿赶出来!

只要江怜能回到翠芜宫,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悄然消失!

萧景承眼底略过一丝寒光,如同冰锥扎入云瑶青的心底,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朕倒是觉得,江怜比在翠芜宫时,规矩多了,也细心多了。”

波澜不惊的话却像是巨石砸在了云瑶青的心头,“朕身边的人,自有朕来管教,用不上旁人。”

旁人!?

云瑶青眼底的恨意骤然升腾,带着不可置信看向身侧的皇帝。

萧景承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江怜的身上!

那份溢于言表的在意……是她云瑶青费尽心机却从未得到过的!

这贱婢!不光留在了皇上身边,竟还让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