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承看着她,声音冷淡:“既如此,那就传萍儿出来说说看。”

不多时,一个身着清漪宫三等宫女服饰的宫女被带了上来。

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抬头看江怜,一到众人面前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奴婢萍儿参见太后娘娘,参见陛下,参见各位主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音。

云瑶青迫不及待地逼问:“萍儿,你快将你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当着太后娘娘和陛下的面说出来!不必害怕,自有太后娘娘为你做主!”

萍儿伏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

“回各位主子,奴婢前些时日夜里起夜,曾偶然看见怜嫔娘娘独自一人在那棵合欢树下似乎埋了什么东西。当时奴婢心中害怕,不敢深思,只当自己看错了。”

“可后来有一日奴婢进殿擦拭时,又无意间在娘娘床榻的暗格里,瞥见了几张符纸,这才大着胆子,将此事告知了云才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与惊疑,落在始终沉默的江怜身上。

江怜缓缓走上前几步,停在萍儿面前,并未动怒,语气甚至称得上平和。

“萍儿,你入清漪宫这些时日,本宫可曾亏待过你?或是清漪宫中,有谁曾苛责于你?”

萍儿不敢抬头,只是拼命摇头,声音哽咽:“没有,娘娘待宫人宽厚,从不曾亏待奴婢。”

江怜的声音依旧平静:“既如此,你为何要行此背主之事?”

萍儿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猛地抬头看了江怜一眼,又迅速低下。

带着一种近乎自我说服的决绝:“奴婢分得清孰轻孰重!巫蛊之事关乎国运陛下,奴婢不敢因私恩而忘大义!”

江怜却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惋惜。

“本宫并非怪你告发,若本宫真行了这样的事情,你告发乃是本分。本宫只是可惜,你选择了背叛。毕竟本宫未曾做过的事,便是未曾做过。”

话音落下,她微微俯身,看着萍儿那双充满恐惧与挣扎的眼睛,放缓声音,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

倘若她真的有难处,只要她肯说出来,今日便能安然无恙。

“萍儿,构陷宫妃乃是重罪。你如此笃定,甚至不惜赌上前程性命,可是背后有什么难处?或是受了何人胁迫?若此刻你肯说实话,本宫或可向陛下求情。”

萍儿张了张口,却又垂下了头。

太后淡淡出声打断,面色沉肃:“好了怜嫔,不必在此多费唇舌盘问一个宫女。是非曲直,一查便知!”

她转向萧景承,放缓了语气:“皇帝,既已有人证在此,便立刻着人搜查吧。若真是冤枉了怜嫔,也好早日还她清白。”

萧景承目光幽深,看不出情绪,只微微颔首:“母后所言极是,王睿德,带人照着这宫女所指的地方仔细给朕搜!”

“是!”

王睿德立刻躬身领命,点了几个得力的小太监。

萍儿在云瑶青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催促下,战战兢兢地引着人来到院中那株枝繁叶茂的合欢树下,指了指树根附近的一处泥土。

“似乎就是这里。”

太监们立刻动手开挖。

周围所有人屏气凝神,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加深的土坑。

云瑶青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恶毒的光芒。

突然,一名小太监的铁锹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一声轻响。

有人低呼一声:“找到了!”

云瑶青立刻迫不及待地尖声道:“陛下,太后娘娘,证据确凿了!江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江怜目光平静,冷眼看着云瑶青欣喜若狂的模样。

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一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捧出一个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