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这样的手段,今日无论是谁,查明真相之后,朕都绝不姑息,定按宫规国法严惩不贷!”

太后被他这番话噎得一滞,仔细打量萧景承的神色。

发现他眼神冰冷,语气森然,竟不像是对江怜有丝毫维护之意,反而更像是对巫蛊本身深恶痛绝。

她心下猛地一沉,难道自己原先看错了?

她本以为这个江怜在萧景承这儿是有几分不同的,如今看来似乎不过是念着她救驾之功和几分新鲜颜色?

在他心中,恐怕唯有那个早逝的明瑶才是不同的。

不,连明瑶他也能心狠斩杀。

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何来儿女情长可言?

她禁不住心底冷笑一声,却因为萧景承话语中透出的那股对邪术的厌恶与狠厉莫名地生出了几分忌惮。

太后一时噤声,气氛有些凝滞。

萧景承却已抬手:“好了,今日既是母后提起此事,那便查吧。也好早日查清流言,还后宫一个清净。”

他姿态冷漠,果真一副公事公办绝不偏私的模样。

太后定了定神,目光锐利地看向江怜,做出一副最后通牒的姿态。

“怜嫔,哀家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此刻肯承认罪行,念在你曾救护陛下的份上,哀家或可向陛下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如若不然,待会儿搜出了什么,可就别怪宫规无情了!”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于江怜身上。

江怜脊背挺得笔直,迎着太后审视的目光,缓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清晰而平静:“臣妾无罪,无甚可认。”

太后眼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和一丝即将得逞的快意。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哀家了!”

萧景承站在一边,果真如他方才所说,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出言为江怜维护半句。

太后看了这边的云瑶青一眼,云瑶青便立刻站了出来。

“臣妾知道罪证在哪里!”

萧景承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云瑶青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帝王的审视与威压。

他似乎微有不解,可声音低沉:“云才人,朕记得你应在佛堂禁足思过。为何会出现在此?”

“还是说,朕的旨意,在这后宫之中已经形同虚设?”

萧景承不大不小的声音下蕴含着旨意不被遵从的威压与怒意。

虽未高声呵斥,但已经蕴含着雷霆之威,让周围所有宫人肝胆俱颤,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

“陛下息怒!”

太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云瑶青此刻就跟在她身侧,皇帝这番话,分明是在指责她纵容云氏违抗圣意,丝毫未将她这位母后的颜面放在眼里。

她强压下心头怒火,挤出一丝慈和的笑容,语气放缓解释道。

“皇帝息怒,此事怨哀家未曾及时说明。正是因云才人知晓怜嫔包藏祸心,手中握有确凿证据,哀家才特准她暂时出佛堂前来指认。”

“待此事了结,再让她回去继续思过也不迟。事关重大,哀家也是为了后宫安宁,皇帝龙体着想,这才行了这权宜之计。”

跪在地上的云瑶青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这话,竟是全然将她当成了指证的工具,用完即弃?

一股被利用和抛弃的愤恨瞬间涌上心头,可她触到太后那看似温和实则警告的眼神,所有的不甘怨怼都只能死死咽回肚子里,唯独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死老太婆!倘若她云家还是从前模样,她又岂会如此受气?

萧景承居高临下地睨着云瑶青,对她的愤愤视若无睹,只继续冷声追问。

“哦?你既一直被关在佛堂,足不出户,又是从何得知远在清漪宫的怜嫔行巫蛊之事?莫非这佛堂竟成了你窥探六宫消息的据点?”

这话问得极重,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