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多日,有人已是迫不及待要在此刻收网了。
一路安静异常。
直到江怜踏入慈宁宫,刘嬷嬷才快步道太后面前回禀。
“娘娘,怜嫔已然带到。”
殿内浓郁的熏香如旧。
太后并未像往常那般于暖阁闲坐,而是端坐在正殿主位之上,身着宫装,神色肃穆,只是手里还捻着佛珠。
江怜心中嗤笑,谁能想到面上祥和日日在佛前参拜的人,背地里却是个装满了害人心思的呢?
她敛目垂首,依礼下拜:“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春诗几人也跟着跪下行礼。
殿内一片寂静,显得捻动佛珠的声音尤其显耳。
太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叫她起身,江怜便只能一动不动的半蹲着维持着请安的姿势。
良久,太后冰冷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
“江氏,近些时日,宫中有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想必你也有所耳闻。”
“原本,深宫之中捕风捉影之事层出不穷,哀家懒得多管。”
“但此次之事,涉及宫规禁忌,甚至牵涉皇帝龙体,非同小可。”
她那双眼睛沉沉的目光落在江怜身上,语气陡然一沉,带着审问的意味。
“江氏,你可知罪?”
江怜脊背挺直,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声音却冷静平稳。
“回太后娘娘,臣妾不知身犯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此时,一道尖锐又饱含着怨毒与畅快的声音骤然响起:“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抵赖!”
第一百二十章诬陷
这道声音实在太过于熟悉,熟悉到她曾日日夜夜都听过,也为之忧过惧过甚至讽过。
江怜缓缓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太后身侧,那本该在佛堂禁足思过的人,此刻虽穿着朴素,却趾高气扬地站在那里,高昂着下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与得意。
果然是云瑶青。
四目相对时,云瑶青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冷笑,仿佛已经笃定了江怜这次必死无疑。
江怜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看来这巫蛊之术,确实是云瑶青在背后从中作梗。
江怜目光平静地掠过云瑶青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扭曲的脸,声音依旧沉稳。
“云才人此刻不应在佛堂思过么?怎会出现在慈宁宫?”
不等云瑶青回答,她视线转向端坐高位的太后,语气不卑不亢。
“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入宫以来,谨守宫规,从未行差踏错。”
“宫中流言臣妾亦有所闻,只是清者自清,臣妾既为清白之身,又何来知罪一说?”
“清白?”
云瑶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出声,声音在殿内回荡。
“你若清白,这满宫的风言风语从何而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江怜,你惯会装出这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哄骗陛下,可你骨子里就是个用尽龌龊手段魅惑君心的妖孽,巫蛊惑主,你绝对脱不了干系!”
太后端坐其上,手中捻着佛珠,眼帘微垂,似乎听不见殿中二人的争执。
可江怜知道,她又怎么能听不见?不过是以默许的姿态看着云瑶青朝她发难罢了。
江怜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语气却依旧淡然。
“云才人这话臣妾不敢苟同,谣言止于智者,亦可能始于构陷。”
“臣妾未曾做过之事,为何要因几句空穴来风便心虚自证?若仅凭猜测与流言便可定人之罪,宫规法度岂非形同虚设?”
她微微抬高了声音,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处事最是公正不过。若云才人与太后娘娘认定臣妾有罪,还请拿出真凭实据,而非仅凭臆测便让臣妾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这番话,既将太后挂于高台之上,捧上了公正,不得偏私的大旗,又恰好踏入了对方预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