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画得到了允许后,深吸一口气,揭开了盒盖,里面的东西也展现在几人眼前。

霎时间,身后的秋词和冬曲哪怕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发白。

就连早已经看过一遍的春诗和夏画,也忍不住有些恐慌。

毕竟这样的巫蛊之物,她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盒内铺着一块暗红色的绒布,上面并排躺着两个粗糙的布偶。

一个穿着月白色的宫装,心口处扎着数枚细针,贴着一张黄纸,写着江怜二字,及她的生辰八字。

另一个则穿着明黄色的龙纹衣袍,心口同样扎着针,贴着萧景承的名讳与生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两个布偶的手臂被红色的丝线缝在一起,紧紧缠绕,呈现出一种诡异而亲密的姿态,仿佛至死不休的纠缠。

“秋词吓得捂住嘴,声音发颤:“这未免也太可怖了!”

夏画又惊又怒,压低声音骂道:“好恶毒的心思!竟将陛下和娘娘缝做布偶连在一起,若非我们掘地三尺,谁能想到会埋在这里!”

春诗也是心有余悸:“娘娘,这该如何是好?”

江怜的目光却十分沉静,她俯身仔细看了看那两个做工粗糙却充满恶意的布偶,瞳仁深处掠过一丝冷意,却并无惧色。

“不过是些针线布料做的死物,恶人做它时都不怕,我们这些清白正气的人,又何须惧怕?”

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邪不胜正,自古皆然。”

她的话语驱散了几分空气中的阴森,春诗几人闻言,深吸几口气,渐渐镇定下来。

夏画又从袖中取出另一物,是一叠画着诡异符文的黄纸。

“娘娘,还有这个,是奴婢今日在您床榻最内侧的缝隙里摸到的,除了这些,宫内再无异样之物了。”

江怜接过那叠符纸,就着昏暗的月光扫了几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嘲。

“果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连符咒都画得如此粗陋敷衍。”

她抬眸,看向秋词和冬曲:“近日,除了你们四人,还有谁常出入本宫寝殿?”

秋词立刻回道:“回娘娘,按例,除了奴婢四人,还有翠儿、萍儿、小荷、芸香四个三等宫女可入内伺候梳洗,整理铺陈。”

“其余粗使宫人,只能在殿外听候吩咐。”

冬曲补充道,声音压得极低:“奴婢暗中观察了几日,翠儿曾借打扫之名,在您与春诗姐姐说话时于门外偷听。”

“萍儿则每次进寝殿整理,耗时都比旁人长,眼神总四处瞟摸,行迹可疑。娘娘,是否将她们二人悄悄拿下审问?”

江怜略微思索,对冬曲提到的这两个人也有些印象,这二人在她面前倒是低调。

也是,倘若被她注意到了,恐怕就不方便行些鬼祟之事。

她摇了摇头,语气沉稳:“不急,清漪宫的眼线,绝不止她们两个。”

“若此刻动了她二人,便是打草惊蛇,让背后之人知晓我们已察觉,反而会另生事端,让我们更加被动。”

春诗看着那骇人的木盒和符纸,忧心忡忡。

“娘娘,那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是否将这些秽物悄悄烧了?如此便无人能栽赃到娘娘头上了。”

火光映照在江怜清冷的侧脸上,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底闪烁的光芒冷静锐利。

“烧了?”

她轻轻摇头,声音低沉:“对方既如此大费周章,必然留有后手,确保这些罪证能在关键时刻被发现。我们此次侥幸找出,若烧了,下次他们再藏,我们未必还能如此幸运。”

春诗几人对视了一眼:“那娘娘的意思是?”

江怜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对缠绕的布偶上,语气笃定:“既然他们设下了这个局,我们便将计就计。”

她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不过,这盒子里的东西,得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