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凛终究是融入了深宫这样的大染缸,不复从前那个同她说两句话便耳红的青年了。

萧景承看着她微妙的神情,并未追问她是否看穿了许玉凛的算计,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江怜抬眼望向萧景承,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那陛下会应了他这第二封奏折吗?”

萧景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目光却深邃难测。

“君无戏言,朕既已当众承诺许他一个愿望,他如今所求合情合理,言辞又那般恳切,朕似乎没有理由不答应。”

他拿起那份奏折,指尖在“替父赎罪”几个字上点了点。

“便让他进翰林院,做个院修吧。官职虽不大,却是清贵之地,正好叫他好好磨砺心性,学学何为真正的为臣之道。”

翰林院院修?

江怜心中微微一动,这官职确实不高,但位置关键,能接触到大量信息,更是清流汇聚,未来阁臣的摇篮之地。

倘若许玉凛真想做什么,那便来对地方了。

不过重要的是,那恰好是沈如霜的父亲,翰林院首沈大人的眼皮子底下。

将许玉凛放在那里,他的一举一动,乃至与哪些人交往过密,都将在沈大人的注视之下。

陛下此举,看似满足了许玉凛的请求,实则深意重重,这安排,倒是有趣。

江怜轻声应和:“陛下思虑周全,如此安排,确是磨砺人才的良策。”

萧景承又批阅了几份奏折,夜渐深沉,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他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显出一丝倦色,端坐在旁的江怜见状,言语间周到妥帖。

“夜已深了,奏折是批不完的,陛下该歇息了。”

萧景承看向她,拉着她的手指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皮肤,目光落在她因伤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意有所指地道。

“怜儿说的不错,是时候该歇息了。”

他的声音低沉,在静谧的殿内带着一种轻巧的暗示。

江怜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反应过来如今她已不再是只需值守伺候的女官,而是他名正言顺的嫔妃。

侍寝是分内之事,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以公务为由推诿。

她指尖微微蜷缩,随即放松下来,漂亮的眉眼在烛火下愈发明媚。

“是,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她的声音平和顺从,起身走到萧景承面前,轻车熟路的解下他龙袍的盘扣。

不同于以往在乾清宫当值时的恭敬疏离,此刻的动作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层属于妃嫔的亲密。

萧景承垂眸看着她,任由她动作。

外袍褪下,露出明黄色的中衣,寝殿内气氛悄然变得暧昧。

江怜略微顿了一下,便再次伸向他的中衣系带,萧景承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手臂稍稍用力,将她轻轻带入怀中,却小心地避开了她背后的伤处。

江怜猝不及防轻呼一声,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萧景承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比方才更加暗哑了几分:“别动。”

他手臂环住她,却只是这样抱着:“朕今夜只是歇在此处,不会动你。”

他顿了顿,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带上一丝几不可察的疼惜。

“你背上伤得重,秦太医说了,需得好生静养,不宜劳累,朕等你把身子养好。”

第一百零八章下马威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江怜便被萧景承起身的动作惊醒。

看见帷幔外那道放轻了声音的明黄色身影,江怜忍着背后的隐痛,撑着起身下榻,准备伺候他更衣。

只是那双手刚抬起,就被萧景承按住,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温和。

“躺着,不必起的这般早。你伤未愈,歇着吧。”

王睿德已然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