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伯放心,我当时瞧见陛下神色虽惊不乱,便知陛下必有后手,暗中定有护卫。”
“我扑上去,既能表忠心推动计划,也算准了不至有性命之忧。”
她顿了顿又道:“这虽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能更快接近目标的棋。”
秦太医闻言,神色更加复杂。
他沉默地坐下,仔细地将温热的药汁一勺勺喂给江怜,待她喝完,才像是妥协般低声道。
“你这伤,老夫一看便知,凶险是凶险,离心肺只差分毫,但并未真正伤及根本。太医院珍藏的上好伤药膏,悉心调理,连疤痕都可祛除。”
“只是老夫见你决心如此之大,方才在陛下面前,特意将伤势适当说重了几分。”
江怜眼眸微动,面上是真诚的感激之色。
“多谢秦伯伯,若非借此机会,我恐怕至今还难见到您一面。”
她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看向老者:“自从舍弟的腿伤在您妙手下渐愈,您便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我。我甚至没能好好向您道一声谢。如今便在此谢谢您,秦伯伯。”
秦太医面色惆怅,摇头叹道。
“正是因知你心志坚定,一旦见了,必定要追问你那身世真相。老夫之所以避着你,也只是希望你迟迟找不到线索,说不定久而久之便能知难而退,不再投身于这滔天危险之中。”
他语气中半是生气,半是无可奈何:“却万万没想到,你逼我现身的方法,竟是如此惨烈。”
江怜目光放远,声音虽轻却毫无动摇。
“秦伯伯,这是我必须走的路,至关重要的一步。如今我已行至此处,早已经回头的可能了。”
她抬眼看向秦太医,眼神诚恳:“但我不会逼您立刻告诉我生父究竟是谁。我相信,待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您一定会告诉我。”
秦太医看着她倔强苍白的脸,似乎又想起记忆中的老友,眼底似乎有泪花一闪而过。
终是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唉!真是拿你这丫头没办法!”
江怜缓了口气,轻声打探:“秦伯伯,外面情况如何了?”
秦太医面色一正,低声道:“你已昏迷了一日一夜,如今已是秋狩第三日结束,不过外面的事与你干系不大,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安心静养。”
江怜闻言,莫名想起了那日枫林中许玉凛问她若得第一有何愿望的情景,随口道。
“也不知此次秋狩,谁能拔得头筹。”
帐外传来些许动静,春诗夏画阻拦不及,太后身边的刘嬷嬷领着两名小宫女走了进来。
看见趴在榻上的江怜,刘嬷嬷才停下了脚步,言语看似恭敬,眼底却无多少暖意。
“江尚宫,太后娘娘懿旨,猎场外有一事与您相关,需请您亲自前去一看。娘娘体恤您伤势沉重,特备了防风暖轿在外候着。”
秦太医皱眉,立刻出声阻止。
“胡闹!尚宫伤势极重,岂能轻易移动?若出了差池,谁担待得起?”
一旁的春诗和夏画也面露急色,夏画当即道:“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
“慢着。”
江怜轻声制止,脑中思绪飞转。
太后此时相邀,绝非好事,但或许,又是推动萧景承的一剂猛药。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道:“太后娘娘懿旨,我身为尚宫,岂能因伤推诿?奴婢遵旨。”
春诗夏画对视了一眼,急忙劝阻:“尚宫,您现在这样的伤势怎么能出去呢?若是出了好歹,陛下也会问责我们的。”
秦太医也冷下脸在一旁帮腔:“不错,这样大的伤势岂是小事?”
江怜朝他们摇了摇头,语气虽然虚弱却沉稳:“无事,我有分寸。”
见她坚持,几人终究没有再劝,只是小心翼翼的帮衬着,扶着她进入暖轿之中。
第一百零二章尘埃落定的感觉
一番折腾之后,江怜额前又浮上了一层薄汗。待她端坐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