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出宫便与云家人先后出现在一品居,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除非云家与太后早有勾结。

若此时原先只是她的一个猜想,那么现在这个猜想便已经快要坐实了。

她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舌瞬间吞噬了这危险的证据。

灰烬飘落的同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成形。

三日后,返宫的马车穿过熙攘的街市。

江怜掀起车帘回望,江平在仆从的搀扶下站在宅门前,目送她远去。

曾经的少年如今已经学会了沉稳。

她鼻尖微酸,唇角却扬起笑容,冲弟弟摆了摆手。

车轮碾过青石板,夏画在一旁轻声道:“姑娘放心,秦太医医术高明,江公子的腿定能痊愈。”

江怜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

这短短三日,她收获了太多意外之喜。

弟弟的腿有望痊愈,以及,太后与云家之间的联系。

马车驶入宫门时,夕阳将朱红宫墙染成血色。

养心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起。

萧景承正在批阅奏折,听闻脚步声头也未抬:“回来了?”

江怜福身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起来吧。”

萧景承放下朱笔,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你弟弟如何了?”

江怜垂首应答:“托陛下洪福,秦太医说恢复的希望很大。”

萧景承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三日,可有人去找你?”

江怜垂着眼眸,心中冷笑,宅邸附近都是他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府里出现过哪些人?

不过在试探她的忠诚罢了。

她面上不显,语气恭敬:“奴婢本不愿以私事烦扰陛下,不过这几日景王世子确实也来为舍弟送过些进补的药,想来也是承了陛下的恩典。”

萧景承定定的看着她,松了手,转身回到御案前,拿起奏折。

“你这张嘴惯来会说,若朝野上下人人都看朕行事,你那宅邸恐怕早已被人踏破了。”

江怜顺势起身,轻车熟路的在一旁研起了墨:“怜儿不过一介宫女,承蒙圣恩才拥有这样的福气罢了……”

视线触及萧景承手中,赫然是批准云震霆官复原职的奏折!

萧景承察觉到她的视线,轻笑一声:“怎么,好奇?”

江怜垂眼:“奴婢不敢。”

“无妨。”

萧景承语气意味深长:“云家树大根深,要连根拔起,还需徐徐图之。”

江怜心头一跳。

他这是……在向她透露朝政?

念及她身子还未好全,萧景承特许她暂不必在御书房伺候。

日已西沉,江怜缓步行往养心殿,却警觉四周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眸看过去,恰好对上许玉凛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不由挑了挑眉。

“许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许玉凛略有些狼狈的走至她面前,想起姐姐的警告,喉头发紧,又后退半步。

“我刚从姐姐的昭阳殿出来,正准备离宫。”

江怜了然,声音清冷:“贵妃娘娘凤体可还安好?”

她问得寻常,许玉凛却听出试探之意,手心渗出冷汗:“阿姐一切安好,多谢姑娘挂念。”

暮色中,江怜的目光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停留片刻,忽然轻声道:“听闻许大人仍在狱中?”

许玉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诧。

父亲下狱一事虽非秘密,但宫中鲜少有人敢当面提及。

第七十三章醒悟太晚

许玉凛勉强扯出笑容:“家父确实还在刑部候审。”

江怜眼底暗芒一闪而逝:“许公子可知,云大将军今日已官复原职?”

许玉凛捏紧拳头,云震霆获释的消息他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