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睿德心领神会,眯眼看向刘嬷嬷,皮笑肉不笑。

“刘嬷嬷,你我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也敢在皇上面前耍心眼?这前往慈宁宫的路不只一条,怎么你就偏偏走了这最危险的一条?居心何在啊?”

“这……这是因为……”

刘嬷嬷自是不敢将太后供出来,脑袋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将脸上的妆面淋得斑驳不堪,低垂的头却不敢动一下。

“老奴在太后跟前伺候久了,怕离不得人,一时有些心急。又怕江怜姑娘身子虚弱,路程太久叫她难受,而这条路最快,才擅自做了决定,实没料到会出这样的差错!”

江怜靠在萧景承怀中,眼底一片嘲讽,既搬出了太后又打着关心她的旗号,怪不得太后会派刘嬷嬷来请她。

只是不知萧景承是否如她的意,看在她在太后跟前伺候的情分上多给一分面子了。

萧景承眼神都未丢给地上的刘嬷嬷一个,说话时胸腔都在震动。

“既是在太后跟前伺候,出了差错就更该罚。王睿德,依照宫规处置。”

“是。”王睿德垂首应下。

刘嬷嬷跪着的身躯陡然瘫软了下去,依照宫规,她该杖责三十,罚俸禄一年。

罚俸还好说,可杖责,作为太后跟前的老嬷嬷,这不仅是要她的命,更是在打太后的脸……

萧景承抱着江怜上了另一座更为宽敞暖和的轿辇,这才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身边,声音穿透雨幕。

“正好朕也有话要问问太后,既然太后要见你,你便同朕一块去。”

慈宁宫早有小太监朝雨幕中张望,在看见那道明黄色的轿辇步入眼帘时,立刻着急忙慌的往回跑。

“太后娘娘,皇上来了!”

靠在软榻上捻着佛珠的太后陡然睁开眼睛:“什么!”

江怜跟在萧景承的身后步入慈宁宫偏殿,浓郁到令人窒息的麝香味将她淹没。

谁能想到,太后这样喜好宁静爱礼佛的人,背地里却也藏着惊天的算计。

“陛下事务繁忙,怎的也过来了?莫不是为了你跟前的江怜?”

太后面容祥和,神态端庄,半点看不出来对江怜藏于皮囊下的杀机。

萧景承落座在太后身边的椅子上,江怜自发随侍在侧,被萧景承赐了座。

“事物再忙,也不能忘了来您这里尽孝心,更何况江怜是为了您以身试毒,这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不知母后这般着急唤江怜来此所为何事?”

太后的眼神落下江怜身上一瞬,嘴角的笑容依旧:“皇儿所说即是,正是因为江怜立了大功,所以哀家才特意叫她来褒奖。”

她看向江怜,招了招手:“你上前来。”

江怜看了萧景承一眼,垂首上前行礼。

太后将她的手拉住,尖利的甲套戳进她的肉里:“好孩子,你此番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怜忍下手上的痛楚,不卑不亢,“回禀太后,奴婢所做乃是职责本分,不敢贪心。”

太后看向萧景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真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这样的妙人跟在皇儿身边反而受累,不如叫她跟了我,也省的做那些繁琐的事,叫她好好享享清闲。”

这是太后第二次朝萧景承要她了,第一次或许还是客套,这一次却是为了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除之而后快。

萧景承目光从江怜的脸上移到她那双被太后攥着的手上,声音冷沉。

“母后要嘉奖江怜,朕自然也该嘉奖。江怜跟在朕身边办事伶俐,此次寿宴又立了大功,朕有意给她一个名分。”

“什么?”

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挂不住,声音尖利。

江怜的心也瞬间跳动的快了些。

这就是萧景承要和太后说的话?

太后目光沉沉的看了江怜一眼,放开她的手,不复刚才亲和。

“江怜,你且先去外间候着。哀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