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崇严解释,“傅老先生是我义父,我十岁之前出过一次车祸,是他花重金把我送到国外治疗的,后来我回国,他还给我请医生。所以每年冬天,我跟着他来给老爷子上香。”

唐柏菲没心思听他讲那些陈年旧事,只敷衍道:“哦。”

屋内。

傅程铭将三柱清香插进香砂里,这才回了身。

一转过去便看见小姑娘一脸委屈样,脸上两道泪痕还挂在那儿,眼眶红红的。傅程铭眉心一紧,踱步过去,“这是怎么了。”

季崇严在旁边儿也是开眼了,头一次有人敢打扰他上香,还大胆地砸门,吵闹,都这样了,他傅程铭也不生气,还轻声问怎么了。他不解,也不问,留下一句“你们聊”,走了。

院内只剩两人。

“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来参加这种饭局了,我和他们聊不到一起去,”唐柏菲把脸扭到一边,专门不看他,“我长这么大,所有委屈都是嫁给你以后才受的,从前,可没人敢说我不入流,没人看不起我,还有,”她顿住,停了半晌,终于说出口:“谁要给你生孩子,还两个!我能让你进家门就不错了!”

傅程铭了然笑笑,他能猜出是哪些人。从西装内衬里拿出丝巾,权当手帕,递给她。

唐柏菲迟迟不肯接。

这儿是风口,风大,她披在两侧的头发飘向前方,遮住大半侧脸。

傅程铭在风中眯着眼,伸出手,在尽可能不接触到她皮肤的前提下,替她将那些头发轻别到耳后,用丝巾包住指尖,在她眼下一点一点,擦掉未干的泪。随后,把丝巾褶了四褶,放回去。

“你穿得太少,下午冷。”

唐柏菲依然不开口。

傅程铭脱了他的西装外套,揪住两边肩线,款款搭在唐柏菲身上。她确实有点儿冷,左右手交叉攥紧衣服,把它朝中间拢。

“和我回去?”

唐柏菲冷声:“想得美。”

她站了会儿,余光瞥一眼他,“我劝你快走,别等我发脾气。”

傅程铭始终垂眼,目不错珠看着她,“那可惜了,还指着唐小姐告诉我,是哪些人在惹你不开心。”

唐小姐谢谢你 那触感仍未散去

前院儿一众人沉默半晌。

谭连庆终于坐不住了,起身,站在他太太跟前,叉腰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了,怎么好好出来吃个饭,把场面闹成这样。”

谭太太攥着披肩,并不服气,“打翻麻将的是唐柏菲,冲我们三个大喊大叫的也是她,怎么到头来,成我们闹事了。”

剩下两位太太也一并附和,

“是呀,我们分明什么也没说,是唐小姐孩子气,你们又不是不清楚。”

“唐小姐二十出头,刚从学校里出来,莽撞点儿也正常,不过,这可不能怪我们几个。”

“她脾气出了名的不好,谭太太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这笔账,你好好算吧。”

谭连庆一口气提上来,正要问,身后便是一道声音:“你们聊什么呢。”

所有人朝后方看去。

傅程铭就在几步远处站着,穿着单薄一件白衬衣,一手虚掩在裤兜里,一手自然垂在腿边,面色如常,话里带笑,好像他完全不知情似的。不过没这种可能,因为他身旁就站着唐小姐,她面色不快,眼眶、鼻子都是红的,披着他脱给她的西装外套。

麻将桌上的三人根本看不懂傅程铭要干什么,他应该生气的呀,怎么一直笑对她们呢。

“不玩儿了?是还差一个人?”傅程铭看一眼那桌打乱的麻将,走近几步,“那我陪你们打一局。”

人刚上前,就被谭连庆拦下了,后者皱着眉,跟防什么似的,“傅程铭,你这是干什么。”

傅程铭垂眼,又看了一圈儿这鸦雀无声的庭院,勾唇笑了,“怎么了,一个个这么严肃,说得好像我打麻将会吃人似的。”话落,他径直冲前走,坐到空着的椅子上,又告诉这儿的侍应生,“给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