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程铭反倒避重就轻的笑,拍拍她,没让她走的意思。
她眉梢敛起,拳头打在他身前,一下不行,得打好几次。
知道?她没真生气,由着打了会儿,他把她一只?手拉到唇边,落下细密的吻。
鼻息扑在手背很痒,唐小姐抽回手,表情还努力装严肃。
冯圣法说完了,忽然蹦出?一句,“你奶奶现在好歹能用辈分压着,大家表面和谐一下。老太?太?真要走了,那这水只?会越来越浑。”
这句直击傅程铭内心。
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她也疑惑,这是?聊什么呢。
她探身去听电话里?的声音,半途却被他的手压住,强行贴在他胸前,那手放在她侧脸上,食指堵住她一边耳朵。
现在什么也听不清了。
“多?少人盯着你。”
“又?有?多?少人看你不顺眼,你这个位子难做,连带着唐小姐也难做。”斗争一直存在,并?且是?延续的,老一辈谁与谁不和谐,地位高或低,今天的小辈肯定会被殃及。
假如哪天真剩傅程铭一个人,冯圣法都替他头大,“说实话,今年就不是?该你和她结婚的时候。过两三年都比这会儿好。”
她想坐也坐不起来,只?能抬眼看他说话。
嘴在动,声却听不清。
她觉着无聊,玩起他领间几颗扣子,解开,系上,再顺时针扭几圈。
傅程铭声色沉沉,“你不用把话说这么严重,我不爱听。”
“瞧你这人,我和你一个战线的。你家乱,四下氛围还不好,拿今年冬天给你爸过周年举例吧,唐小姐肯定要去,去了也必须和你应酬,这回你总不能撇下她,叫她什么事儿都不经手吧。”
冯圣法还说,“虽然是?时本常办,但照那些个繁文缛节,那些狗屁规矩,她得跟着忙前忙后,见各种?客人。”
红白事,人际关系得照应到位了,这是?苦差事。
“且不说这中间万一遇到点儿让她不顺心的,那盯对吊唁礼单、来往人、几天几夜的饭局、上山又?下山就够她受了。”
默了良久,傅程铭无解,只?说了不痛不痒的回应,“我有?分寸。”
“盼着老太?太?多?活几年。我们几个都这么想的。”
他无力的笑,“哪几个。”
“和你一块儿长大的,还哪几个,这也要问。”
“年底的事儿,你怎么突然现在提。”
冯圣法说,“昨天跟他们喝酒了,喝的多?想的多?。把我想的全告你了。”
“还要说什么,没有?先这样,回北京再聊。”
傅程铭即将压了电话。
对面人感慨,估计酒还没醒呢,“我要是?你啊,我就一直待在伦敦,再不回北京。从此君王不早朝。”
“你说什么混话,找人醒酒去。”不等冯圣法反应,直接挂断。
一通电话把他拉回现实。
傅程铭将手机搁在桌子上,同时松开手,看怀里?人重新坐直,满脸好奇看着他。
她问,“谁给你打电话。”
“冯圣法。”
“我知道?他,”她笑笑,“那天晚上替我出?气,收拾酒吧老板那个。”
“你们聊什么啦。”
“聊他喝酒,”他满脸心事藏不住,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他昨天喝多?了,跟我说梦话呢。”
“你骗我呢吧,梦话你那么严肃。”
他垂眼,不摇头,也不点头。
桌面有?盘糖果,里?头掺着巧克力,他探手拿来,替她撕开包装,喂到她嘴边。
她吃进去,嚼着,语气含混,“他是?不是?在梦里?骂你了,骂你那么长时间。”
傅程铭在笑,笑得十分勉强。
今天让他突然记起来林婉珍说的话。
那时候他们还没结婚,他还没喜欢上她,他对婚姻的态度也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