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人事部说一声,不要录进他的档案。”

“封总那边我去沟通。就这么着吧。”

九点。谭澈和护士推门进来,例行早晨给他擦洗和换药。

小二三十分钟,病房里就只有来来去去的脚步、医护人员低声礼貌的交谈、端盘子放镊子的乒乓杂音、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

换了药,医护人员悄无声息地离开,陈轲蓦然地感觉到空旷,macbook屏幕一合,抻起脖子往窗那边一望。

拢起的窗帘后面,滚流的江,江对岸成排成林的楼房,甚至葱蓉叠翠的绿化带,穿梭在江面宛若一片小叶的船,江中一带小州小州岸边的垂钓者什么都笼罩在一层阳光下,什么都散发出一种勾使人前去探寻的味道。

唉。

埋脸趴上一会,软绵绵没了骨头似地。

蓦地一下陈轲又趁起来,手机开锁,翻出被珍藏在特定的文件夹里,从童年到大学的,与他寸步不离的照片。

拇指随性地划上两下,小时候的照片可真不少早年的照片都是胶片翻拍,大多染着层岁月的枯黄:被母亲抱在襁褓的时候,牙牙学语的时候,牵着父亲的手学走路的时候,坐在爷爷膝头和同样是建筑师的爷爷学画画的时候。

十岁过后就没了。十岁那年他跳级上初中,爷爷去世,他成了孤儿。

中学五年一片空白,那五年时间,他的生活就只剩读书,拼命地读书,用密实到没有分毫空隙的忙碌填满自己真正的人生,仿佛到了大学才拉开帷幕。

军训,入学仪式,班级聚会,社团活动,甚至他在老师的逼迫下、借来同学的裤衩参加的那场运动会。

也有和老师一起的照片,老师不喜欢拍照,所以经常是他一个人找机会拿着像素感人的手机偷拍:过节,拿奖,寒假暑假跟着老师出去度假散心。还有每年生日,八月六号,老师会亲手做一桌好菜,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