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实验室对张释与的诱惑太大,他差点就忍不住答应,可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进了实验室,就等于和沈氏的核心层完全脱轨,以后查起事来只会更麻烦。于是张释与真假掺半地对沈务苦笑,“多谢父亲一番美意,只是我以后恐怕都不能再进实验室了。”
“为什么?”
“你看我的手。”张释与抬起右手,他用尽全身力气控制右手,那只手仍旧在空中微微颤抖,颤抖的幅度肉眼可见。“父亲,我现在的状态,您敢让我进实验室吗?”手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自然是那莫名其妙说来就来的后遗症,只是这病让沈务知道了肯定又要被强制送去治疗,张释与对医院,对手术台有强烈的抵触心理,也没有那么多治病的时间来耽误。再说这病从前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现在张释与也不想再遭一次罪。
沈务沉默片刻才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释与讽刺地看着他:“您说呢?”
其实张释与不说沈务也知道,张释与的病症因他而起。沈务对张释与感到愧疚,张释与这是心病,沈务知道他的病症,却没法给他对症下药。张释与的天地不在沈务那里,沈务却没办法放他远走高飞,所以这病无药可医。
所以沈务只好道:“释与,你要是闲着无聊,不如来公司上班吧?我办公室里的那张桌子还给你留着呢。”
沈务办公室里有张释与一张办公桌,还是去年秋天张释与当实习老师时弄进去的,就是因为那次的一时疏忽,搞出了杨大伟这个麻烦到现在还阴魂不散。
张释与就等着沈务说这句话,答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怕沈务怀疑,推辞了一下,“沈氏的事我不懂,也没有大少爷的本事,不敢拖累父亲。”
“释与,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帮忙,哪里来的拖累一说?再说也不是让你真的像搞学术一样钻研进去,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做的不好也无碍。”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父亲。”
……
张释与果然进了沈氏,不过他除了在沈务办公室里有张办公桌,其实还算不上沈氏的员工,没有进沈氏的编制,帮沈务看看下面送上来的文件,按轻重缓急交由沈务处理,相当于干了沈务秘书手里最轻松的活。
沈务工作闲暇时就给张释与讲沈氏,讲沈氏的历史,讲沈氏的发展现状,讲沈氏今年的项目,讲财务,将管理,有些东西算得上机密,连沈湛都不知道,沈务就这么毫无忌惮讲给张释与听。不过张释与自己也不知道沈务三两句话说出来的居然是能影响整个沈氏的秘密,他对于这些生意场上的东西也没什么兴趣。张释与佩服沈务不仅有能力,也是个好老师,这么多的东西讲起来通俗易懂,就算张释与是个外行也能听得透彻。
沈家各方势力在沈氏胶着,都有各自的眼线,张释与进公司的第一天这消息就在整个沈家传开。各家长辈有点摸不准沈务这一手的意思,按理说沈氏的继承人是早就钦定的,非沈湛莫属,沈湛也是从小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如今半路杀出个势头正旺的大儿子,莫不是沈务真的老糊涂了要把沈家偌大的家业交到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手里?
各家主人都慌了,纷纷从各种途径套沈务的意思,却什么也套不出来,又一打听才发现原来各家皆是如此,干脆静观其变。只除了沈行东那一家。
沈行东为了查沈务和张释与那点事花了不少心思,知道的自然比别家多得多,张释与虽然得沈务的宠,却不是外人想的那种器重,沈务不是贪色误事的人,不会因为一时被张释与迷了眼就放弃了自己精心栽培多年的继承人。沈行东估计张释与进沈氏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外头传的那么神乎其神,沈务就是想讨这个私生子的欢心罢了。
其实对于张释与的存在,沈行东可能知道的比沈务还早,当年这件事还是先传到了沈行东的耳朵里,他为了给沈务添乱才大肆宣扬出去,让沈务不得不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把这个私生子领回去。沈行东那时以为张释与怎么着也能在沈宅捣捣乱,实在不行闹闹脾气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