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开动,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吱嘎的声响,外面?,雪还?在无声地下着,落在车顶上?,沙沙作响,

温棠在车厢一角,身上?的燥热感在寒冷的刺激下褪去不少,但想起方?才殿内发生的一切,羞耻,后怕与莫名的紧张感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斗篷的边缘,指尖冰凉。

冷风卷起厚重的车帘一角,寒意灌入,吹在温棠滚烫的脸上?,激得她一个哆嗦,神智却因此更加清醒了几分。

方?才在殿内,那个立柜的门缝,是开着的。

虽然?那条缝开得很小很小。

但秦恭当时是背对?着柜子的吗?

幸好,他似乎,是背对?着的?

温棠心中?稍定,但这个念头非但未能让她紧绷的脊背放松,反而绷得更紧。

而就在此时,一直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

“方?才殿内......可还?有旁人?”

狭小的车厢内陷入一种沉默,唯有车外呼啸的风雪声。

第47章 好嫂嫂,你且说实话 你可喜欢大表哥?……

宫门深锁, 寒气?侵骨。傅九立在阶前,脚下跪着两道僵直的身影,面色惨白如纸,嘴唇紧抿。傅九目光沉沉扫过, 挥手令人将他们带下去, “寸步不离跟着大?奶奶。连自个儿被人算计到哪个犄角旮旯都不知晓,平白辜负了信任。”

二皇子算不得多智, 却是贵妃唯一的血脉, 亦是当今圣上对外宣称的长?子,皇帝虽常召见大?爷,言语间不乏赞赏, 从前却始终未让其回归天家, 认祖归宗, 大?爷终究是在秦国公府长?大?的。二皇子心?性狭隘, 手段却极狠辣,几?年前便敢对大?爷下死手, 若非大?爷命硬福厚, 早已......皇帝未必不知其二子所为,

然而?在从乱世尸山血海爬出的帝王眼中, 眼底何曾有过真正的父子温情。这等?兄弟阋墙,争权夺利, 不过是寻常事,天家常态, 无风无浪反倒稀罕。贵妃母族尚在朝中效力,二皇子亦是膝下养大?的儿子,这板子落下去,是轻是重, 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是真能?伤筋动骨,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傅九刚才立在宫门内,目光扫视,凌乱的地?面上,几?处残留的脚印清晰可辨,并非大?奶奶一人所留,方才殿内,定?有第二人。

这第二人的身份,查起来倒也不难,方才跟着二皇子的几?个年轻官员,已被他当街拦下,一见傅九,几?人便竹筒倒豆子般招了,原是跟着二皇子去寻章尧章大?人,美其名曰是去看看章大?人是否在勤勉办公,他们要去跟着学学如何勤勉处事。

可到了地?头,出来的却是秦恭秦大?人,几?人忙不迭认错,推说宫廷回廊曲折幽深,亭台回廊相似,一时眼拙走岔了道。然他们并非蠢人,嘴上如此说,心?里岂能?不明白?

略一思量便知是被二皇子当枪使了,他是皇子,自可全?身而?退,他们几?个却平白惹上一身腥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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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的风波,表面并未掀起太大?涟漪。傅九得知殿内之人是章尧章大?人后,探究的眼神才缓缓淡去。

原来如此。二皇子有个表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正事不沾,歪门邪道,构陷栽赃的手段却精通得很。当年在书院,此人便仗着家世作威作福,家世相当的学子尚能?自保,那些出身寒微却才学出众,常得师长?嘉奖的,便成了他欺凌的对象,

彼时的章尧,无疑是书院翘楚,他那时刚入京,章国公府的大?门紧闭,并不认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无人知其来历,也无人在乎他的来历,只知这是个风姿卓然,鹤立鸡群,总被夫子挂在嘴边的寒门学子。

傅九对这位蟾宫折桂,光风霁月的章状元,印象一直不坏。如今见他,也总带几?分敬意。

他记得当年在书院,章尧一身院服,手持书卷,于烈日下站得笔直,吃着粗粝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