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早已?料到秦恭会来。

“宣。”皇帝说。

秦恭踏入殿内,并未依礼参拜,皇帝亦未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秦恭,目光从?他眉眼间的压抑扫过。

良久,皇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朕已?训斥了他,责令其闭门思过三个月。也已?命贵妃严加管束,并将协理?六宫之权交淑妃代掌。”

闭门思过三月,褫夺生母贵妃的宫权,于一个风头正?劲,储位呼声极高的皇子而言,已?是?极重的惩戒。

秦恭知道方才皇帝派人及时?将二?皇子带走,是?眼前这位帝王对儿?子的回护。

他刚才站在门口时?,他的妻子语气平静地说不必告诉大爷,听?起来镇定,丝毫没有?受到惊吓,可当他踏入房中,他的妻子,单薄的身子分明在发抖,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看他,直到他失控捏痛了她,她才敢抬起头,看的秦恭不知道那一刻心头的滋味,极其陌生,但存在感强烈。

“陛下这便是?轻拿轻放了?当真是?位疼爱儿?子的好父皇。”秦恭迎上御座上那极具威压的目光。

皇帝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指节揉着眉心,算作妥协,“不能伤他性命。”

“他毕竟,算是?你弟弟。”

这句话一说出来,

殿内死寂,秦恭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掌握天下生杀予夺的男人,这个总会突然出现在公?府,惹得姨母掉眼泪,不愿让他去见的男人。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秦恭几乎记不清生母的面容,只留下一个模糊的,美丽而哀伤的影子。

“不是?。”秦恭清晰地吐出两?个字,然后转身离开。

皇帝高大的身躯在他转身时?,似乎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侍立一旁,跟随皇帝多年的心腹侍卫无声上前,前尘往事都过去了,那个女人也早就离开了。

那是?动乱饥荒的年月,皇帝出身贫民,爹娘早早地就死了,自?己除了一身力气,别无长物,经常吃了上顿就没了下顿。

侍卫知道那是?一个心善的世家小姐,很美的女人,那天,打?开了府门,收留了跟人打?群架受伤的皇帝进府,让他在府中做个护院。

皇帝那时?候很年轻,高大健硕,他经常看着那个女人,然后懵懂地笑,那个女人饱读诗书,会教大字不识一个的皇帝读书写字,

时?间一晃,过去了六年,后来也许是?两?情相悦了,但好景不长,天下大乱,那个女人的家族没落,她被当时?手握重兵,风头正?盛的将军纳了做小妾,后又?被转手给了已?是?一方枭雄的皇帝。

皇帝是?要打?天下的,身边早有?几个女人,但皇帝还是?很喜欢那个救过他的小姐,毕竟二?人相识相伴了很多年,可是?小姐却不愿意,她想?回家,不想?嫁给他,皇帝当然不可能让她走,她的肚子大了起来,生下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