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声?,复又翻开一卷奏疏,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眉头越锁越紧,看到末了,他抓起手边茶盏,仰头灌下一大口,重重顿在案上,茶水泼溅出来,污了奏折一角。
“都是些不知餍足的东西!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便又蠢蠢欲动。”皇帝的手指戳在奏报上,那位置正是边疆一个屡屡犯境的蛮夷国?。
“范将军已接旨,不日?整军前往。区区蛮夷小邦,不足为虑,陛下息怒。”皇帝跟前的太?监很会?看脸色,不像皇帝旁边的侍卫在那里呆站着,立刻提着茶壶上前,继续为皇帝倒茶水,以免皇帝骂累了,然后嘴干了。
皇帝接过茶杯又是一饮而尽,凉茶入喉,额角鼓胀的青筋才略平复些许。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允乐那儿,多派些有经验的嬷嬷宫女过去?,好生伺候,一应吃穿用度,务必精心。”
说完了这句话,皇帝问旁边一直站着的侍卫,“这些年,你觉得朕待范将军如何?”
“陛下将亲妹下嫁范将军,赐爵封赏源源不绝,恩宠已极。”侍卫恭敬地回答。
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微微颔首。
打天下的年月里,他对范慎确有薄待。人与人总有亲疏,那时他寄身陆家,最?亲近的自然是陆家人。而秦国?公因与陆家女早有婚约,时常出入陆府,两人皆好武,秦国?公虽是世家子弟,却豪爽大气,不拘门第,意气相投,几番把酒言欢,后来更在战场上结为异姓兄弟,当年一场恶战,秦国?公为护他,腰间挨了致命一刀,从此落下病根。
论功行赏时,他存了私心,更偏向这位生死兄弟,而范慎,彼时一介白面书生,虽有些运筹帷幄的本事,却难服行伍莽夫,为平衡人心,也?夹杂私念,他压了范慎一头,不过在他的亲妹妹看上了范慎时,他也?二话不说,就把亲妹妹许给了他,抬举了他。
现在更是把女儿也?许给了他的儿子。
皇帝自认自己也算周全了对臣子的情谊。
“秦大人求见。”殿外太?监的通禀声?传来。
皇帝点了点头,让外面的人进来。
“臣秦恭,参见陛下。”秦恭掀袍,动作一丝不苟。
“起身吧,”皇帝高踞龙椅之上,目光如炬,“日?子定了,就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人团圆,正是吉日?,让你名正言顺地回来,与你母亲,妹妹,还有朕,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