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话,准备好的满腹夸赞之词全?卡在了?喉咙里,尴尬地笑了?笑,老实地住嘴了?。
夜深雪重,窗外是簌簌落雪声?,屋内却暖意融融。
不一会儿,两个裹得圆滚滚的小胖墩,夏姐儿和淮哥儿也揉着眼睛闹着进来瞧弟弟,挤在床边,好奇地伸出小胖手,你一下我一下地戳弟弟的脸蛋,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叫着。
秦恭大?手稳稳托着他们的小屁股,防着他们压到?温棠,每当两个小家?伙快滚到?母亲身上,他便眼疾手快地揪住他们厚实的衣领,稳稳当当地拎到?一旁。
闹腾累了?,两个小家?伙便依偎在娘亲身边,小呼噜打得香甜,炭盆边的元宝,也蜷成一团,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秦恭草草沐浴回来,胡茬未及刮净,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在床边坐下。
看着被三?个孩子占得满满当当的床榻,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他没地方睡了?。
秦恭:……
最终,他只能侧身,极其小心地挤在最外侧的床沿,束手束脚地躺下。
一夜风雪未歇,
天光微熹时,秦恭是被半边身子的麻木唤醒的,甫一睁眼,便对上温棠一双迷蒙的,尚带着惺忪睡意的眸子。她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枕边上突然多了?一个黑炭。
“怎么这么黑了??”她喃喃,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肌肤胜雪,在暖阁柔光下愈发莹白,与他黢黑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还有胡茬?”她又疑惑地咕哝了?一句,眼睛睁大?了?些,睡意消散几分。
那刺刺的感?觉,看着就扎人。
秦恭在外近一年,几乎都是枕戈待旦,夜不能寐。昨夜难得在温暖的家?中,在妻儿身侧睡了?个囫囵觉,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刺刺的下巴,又摸了?摸粗糙凹陷的脸颊,动作带着点生疏的笨拙。
他看向温棠,却见刚才还一脸懵懂困惑的小女人,看着他这略显窘迫的动作,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昨日生产顺遂,府里照料得极为周到?,生完便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和大?夫精心调理,当场就用了?上好的药膳汤饮,此刻气色红润,精神甚好,不似第?一次生产时那般艰难。
“信里也不曾写,”她忽然抬起手,指尖带着被窝里暖融融的温意,轻轻抚过他凹陷的颧骨,瘦削的下颌,“竟瘦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