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慎东本以为她长得瘦,意外的是这只手握起来相当柔软。空气寂静,两人相对无言,仿似真头回见面一般。
路慎东平生没被女人这样张冠李戴地耍过,看着苏淼却生不起气来。只是觉得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文静怯弱。
赵教授热情地对着路慎东介绍:“前段时间汇阳出了个明代的士大夫墓,苏淼就在那个工地,今天就是为了找我要设备来的。之前我们系向贵司买的那台奥林巴斯,后来捐给了他们所里,上礼拜被调来给学生实操。这还没多久呢,就来要了,你是不知道他们所,那叫一个……”赵教授本想说穷,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换成了‘节俭’两字。
岑姝管着所里仪器,虽知赵教授说的是实话,但到底有些揭不开脸说自家穷。知他这样说的用意,接话说:“设备的确老,但也还能用。不过以后少不了要采购新设备,路总以后可要给我们所实惠价。”
“一定。”路慎东淡笑,掩去当初与计财科主任的嫌隙,绝口不提。扫了不知在想什么的苏淼一眼,又看向岑姝,说:“岑小姐在实验室工作,日常需不需要下工地”
岑姝不知道路慎东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当是客套寒暄,笑了笑说:“我们和田野考古岗不同,下工地的时间比较少。”
“哦,是吗?我怎么听人说最近发掘任务紧张,研究所里但凡会拿三角铲的都要下工地帮忙。”
苏淼心脏快跳出胸腔。
岑姝也反应过来,扯扯嘴角点头附和:“……有时候也会确实有这种情况出现。”
赵教授自然在状况之外,当几人聊得开心,看向苏淼说:“奥林巴斯在教九楼,你们既然来要,现在就拿去吧,待会我给老张打电话。”
苏淼松了口气:“谢谢老师,你说的那个项目资料发我邮箱,我尽快完成。”
路慎东看她目光熠熠,笑容真切轻松,她越坦然他看着越发觉得有趣。
“东西有点重,你让小林帮你搬。”
岑姝的小男友闻言面露难色,“院长刚打电话让我去他那儿拿教材。”他本就是来打个招呼就走,一时犯难。
“这样啊,那你去吧,我再找人帮忙。”
“我去吧。”路慎东淡淡出声,果然看见苏淼脸色一变,颇有几分霜打之色,心中竟觉愉快不已。
此举正中赵翰章下怀,心里高兴着,嘴上也说得十分客气,“这样不好吧,真难为情……那就麻烦路总了。”
对此突发状况,岑姝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都红了。对着小男友离去的背影唤了一声,见机溜走:“我也找院长有事,就麻烦路总送佛送到西,把苏淼带到研究所去吧。”
随即对苏淼挤挤眼,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神态,娇影一晃就追上林希平溜之大吉。
苏淼打定主意等拿了设备,就以路慎东事务繁忙为说辞,推脱自己打车走就好。哪知赵翰章看着一表人才的路慎东,早动起不该有的心思,对着路慎东又说起她的事情。
“我这学生学术做的不错,只是有时候也会让人不省心。之前她难得回平州一趟,走个路还摔倒了。现在拿不了重物,还请路总多多帮忙。”
路慎东闻言挑眉,苏淼心中已是万海奔腾,脸上却是笑着,“老师你夸大了,我这伤并不碍事的。”
赵教授优点众多,唯独有个‘爱学生心切’的毛病。苏淼见多了他为自己人生大事乱点鸳鸯谱的‘前科’,生怕他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速速道了别,转头对路慎东说:“辛苦路总做苦力。”
事到如今岑姝是指望不上,收拾烂摊子的只能是自己。对于她骗他一事,路慎东要恼要讨说法都在情理之中。他提出要帮她搬设备,已经顾全了她的面子。
苏淼破罐破摔,想好稍后无论路慎东如何摆脸色,她都不会反驳一句。
礼堂到教九楼尚有一段距离,苏淼自诩口条顺畅,可走了一百米路还是没编排好如何道歉。
倒是路慎东先开口:“伤都好了?”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