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摇头拒绝,“今天是莱特转型的关键时刻,省里?下来人?视察,你不能不在。你准备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她将手穿过他?腰侧,脸埋在他?身前,“我去去就回来。”又像是想逗他?开心,轻声说:“好大一笔钱呢,我得去拿来。”
路慎东只觉得心口酸楚。
苏淼坐动?车去黎城,苏文伟的葬礼在黎城殡仪馆举行。下车时,春雷阵阵,很?快下起大雨。
灵堂笼罩在香烛与白菊的气息里?,哀乐低沉盘旋,气氛肃穆,前来吊唁的人?们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寂寥与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
苏淼一身毫无?装饰的黑色衣裤,身影单薄却笔直。
她无?视周遭或探究或鄙夷,又或同情的目光,径直穿过人?群,走到遗像前。
照片上的苏文伟还是四十多岁时的样子,年轻英俊又有魅力,和离别十分的消瘦截然不同。
苏淼感觉有些陌生,仔细地看着?这张脸良久。然后从一侧的篮子里?,抽出一炷香,点燃后插入香炉。
整个过程,没有鞠躬,没有停留。
什么也没说,仿佛来这儿只是单纯上一炷香就结束。
她转身朝外走去。
“苏淼!”
一声凄厉的尖叫撕裂了哀乐的旋律。苏苒猛地从人?群中冲出来,宽大的孝服套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单薄。
她带着?一股狠劲直扑过来,“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来!滚!给我滚出去!”她的手指几乎要抓到苏淼的头发。“假惺惺!你不就想分遗产吗?不可?能,你一分也拿不走。那都是我的,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你算什么东西!”
灵堂瞬间骚动?,低语声四起。
就在她将触碰到苏淼的瞬间,苏文伟的哥哥,也是苏淼没见过几面的大伯。伸出手手抓住了苏苒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他?脸色铁青,强硬地隔开了癫狂的苏苒和沉默的苏淼。
“小?苒,够了!”大伯的声音压得很?低,“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别让你爸走得不安生。”
他?用力钳制住不断挣扎,哭嚎咒骂的苏苒。
苏苒却已?经失去理智,顷刻泪流满面,“你妈那个贱人?抢我妈妈的老公,你又要抢我的。如果不是你,檀宗恺怎么会提离婚,我们已?经结婚那么多年,如果没有你,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苏淼的目光,落在苏苒那张因恨意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一字一句说:“你母亲和我母亲的悲剧,我和你的悲剧,根源都是因为他?。以?前即使?你恶劣、自私,但我都将你视为半个受害者。”
“但现在不是了。”
她微微倾身,气息几乎拂过苏苒的脸庞,她盯着?她那双美?丽却空洞的眼睛,“你利用那个孩子,构陷我与檀宗恺的关系。我妈受不了你的羞辱和刺激而自绝。苏苒,这件事,”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永生永世,我绝不原谅。”
她看着?苏苒瞳孔骤然紧缩,脸色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细微颤抖。
哀乐声中,苏淼用只有她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那个孩子是谁的,檀宗恺永远不会知道。你和他?之间这笔烂账,沾着?我妈血的孽债”
“这辈子,下辈子,都给我死?死?地缠在一起。互相折磨,永远也别想解脱。”
苏淼语气冷到底,没有一丝退让的余地,“遗产中依法该我继承的部分,我一分也不会放弃。”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灵堂内神色各异的面孔。
“想打官司想起诉,都随你便。”
转身往外走,却看见那辆熟悉的古斯特在庭院中停下。
冷雨一阵阵泼洒,淋湿了檀宗恺挺括的西装外套。
他?已?经正式起诉离婚,根本?没有理由再来这里?。也正因如此,苏淼才特意挑这个时间过来。
没想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