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他转身?,大步没入夜色。黑色风衣的下摆在身?后?翻飞,卷起凛冽的空气,那?冷意仿佛有形一般,无声?地渗入闷压的胸膛。
回?到家,房间漆黑空荡荡。
他走?到二楼,门上?贴着一张黄色便?利贴。
赵客,怕你没及时?看消息,只能再给你留张纸条,如果你下午回?来了,看到留言,就别再往饭店去了。突发急事赶回?老?家,不能如约去听你的恋爱往事,我有些遗憾。
回?来,你再讲给我听。
小?可,别生气。
李一一。
赵客捏着纸条看了好几?遍,片刻,寂寥落寞的走?廊响起一道?低低轻笑,无奈又宠溺,今日的忙乱和失落,好似都被她的温柔安抚。
带回?来的蛋糕冻进冰箱,他不喜甜食,不知李勤回?来还能否赶上?品尝,毕竟她在,他才想起来过生日,借这?个由头,让她的长夜和十二点都属于?他。
还厚脸皮的想央求生日心愿,愿望只许一个,在她的生命里,赵客永远不做客人。
开着暖气的封闭面包车里挤了7个人,空气不流畅,一群人呼吸排放的二氧化碳,不知谁没吃完的手抓饼,还有邻座时?不时?的咳嗽,都让李勤脑袋昏沉,恶心哽在喉咙里。
今天没吃多少东西,肠胃空空,那?股晕车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经历过今夜的折磨,以前从村里去县里上?学,坐在乡镇公交车上?时?,各种味道?混杂,中途还不能下车上?厕所,常常连口水都不敢喝。后?来在安城,出行方便?,习惯了坐公交,开着窗户吹着清风,原以为晕车的恶心早已消弭。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更汹涌地发作了。
窗外群山连绵,面包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幽幽灯光刺透黑暗,远处山影模糊,下怡县落后?贫穷,过了这?么多年,总还有路坑坑洼洼,颠簸不平。
她下飞机时?,回?县里的最后?一趟大巴已经没了,好不容易拼了辆黑车,她说?着普通话跟开黑车的司机砍价,对方对她的要价显然比别人高,因为她站在窗边询价时?,司机说?完,有个女孩抬头看了她一眼,微扭了下脑袋。
司机问:“外地人?怎么去下怡县啊?哪个村的?不会?是要嫁去那?吧?”
“嗯……”李勤敷衍地应了,心里难免哂笑。
曾经,她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小?土房,离开那?个戕害了刘菡梅一生的地方,现在竟也被当作外地人了。
他扫了下她的穿着,看不出什么牌子,但气质和这?个灰扑扑城市格格不入,应了她的砍价后?,上?车还闲聊:“你可别被人骗了啊,下怡县可是国家级贫困县,各个村的年轻人都往外跑呢。”
李勤没跟他闲聊,坐下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难受,快到县里时?,她实在撑不住下车干呕,到达镇上?时?,脸色发白,神情糟糕。
面包车一溜烟离开,红色尾灯消失在黑冷夜色中,继续往村子里去。十一点多,她回?去无处可住,只能在镇上?待一夜,明早再赶回?去。
安城的这?个时?间点,商业区还霓虹闪烁,热闹繁华,小?镇的冬夜早已吞没了灯火与人声?,偶尔狗吠响起,惊起几?只流浪猫从漆黑胡同里跑出。
大街上?北风咆哮,把李勤拉行李箱的手吹得?没有知觉,厚厚的棉手套此时?仿佛只是一层塑料膜,除了裹着她的手外,毫无作用。
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在黑暗中剧烈摇晃,野猫发出凄惨叫声?,黑暗中蛰伏的寂静挟着更汹涌的不安和危险,曾经走?过无数次的小?镇,此时?陌生得?让她手脚麻木。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相对干净的旅馆,推开房门,尘封的霉味扑面而来,她冻得?脸疼,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她已经没力气再折腾。
放下行李先洗了个热水澡,没有干湿分离的狭窄浴室,水忽冷忽热,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