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笑笑,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柔顺的触感让他的怀里更像是抱着一只会挠得他心?口发痒的小猫, “怎么,说?假话会被你发现啊。”
“不是,是你难受了,我会发现,因为我也会跟着难受。”
赵客嘴角懒洋洋地笑慢慢僵硬了。
李勤有时的直白、坦诚,会让自以为随随便便、顽劣发笑就能应付过去的赵客无法招架,不是不会敷衍了,而是一贯吊儿郎当的人,在真诚面前开始不舍、心?软。
譬如现在,李勤抬头静谧地看着他,窗外霓虹闪烁的灯光在她眼?底落为碎影,朦胧的光线里他目光想要躲闪,细长的黑睫在眼?边落下浓浓暗影。
他不知如何用言语回?应真诚,只能一如既往地诉说?自己不在乎,“死了一个家暴男,我有什么可难受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的脸是被他们打的?”
“我们一一老师是知识分子,少听些舞枪弄棒的事,离社会的阴暗面远一点。”
“所?以你觉得,等我一无所?知地回?到家,发现门上写满了触目惊心?的恐吓大字后,脑袋当头一棒的感觉会更好些?”
“一一。”赵客紧张,“你回?去了?没有碰到什么人吧。”
对方当事人的家属还在闹事,扯着白色长条横幅四处申冤,就连赵客这种不怕事的性子遇见那些人,也不得不躲起来。
李勤对视着赵客着急担忧的目光,再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她太明白赵客为什么不告诉她,就像小时候她不止一次被同?学欺负,也不会告诉刘菡梅,让羸弱孤苦的女人担心?。
她偏头,躲开他炽热目光。
“你说?话啊?遇见了吗?他们打你了?”赵客“啪”地按亮旁边的落地灯,顾不上眼?睛长久陷在黑暗里带来的刺痛感,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起冲突的痕迹。
李勤的目光却是随着亮起的灯,怔怔的落在了地面的烟灰缸上,满满的烟头洒了一地,灰色烟蒂燃烧过,香烟在他的肺里燎原,不知能否烧毁他的焦灼自责。
赵客看她没事刚要松口气,又在看见她的目光落点时,连忙转身把身后窗户都打开,“你、你先出去,这屋太呛人了。”
他知道李勤对气味格外敏感。
“这段时间你都住在这里。”不是疑问,是肯定地说?。
“嗯……”赵客心?虚,底气不足地说?:“先避一段时间,那些人闹闹发发火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出不了……”
话没说?完,就见李勤转身就往外走,毫不犹豫。
“一一。”他慌了,“你去哪?”
李勤:“你不是要住在这里避风头吗?我先回?去了,太难闻了。”
“啊……”赵客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又觉得她回?去理?所?应当,“那、那你回?去休息吧,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就回?去。”
“嗯。”她冷淡应。
赵客看着她清冷沉沉的背影,心?拧了下,踟蹰想说?点什么,又只是嘴唇动了下。
走到门边时,走廊明亮灯影落在肩头,她忽然转身,狠狠将手?里的房卡朝此处扔了过来,没有击中他,掠过手?臂落在了他的脚边。
赵客惊愕看去,门梁灯影下,李勤呼气剧烈,急剧起伏的胸口暴露着她的愤怒。
看得见愤怒,更看得见心?疼。
他心?脏快要被揉碎,快步跑到她跟前,抓着她垂在裤边气到颤抖的手?捧在胸口,来回?揉搓,“不住了不住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一一,我们回?家。”
李勤漆黑双眸死死瞪着他,紧咬的嘴唇似乎都快被牙齿刺烂。
赵客心?惊肉跳,心疼地赶紧把她拉出一片狼藉的房间,“一一?一一老师?理?理?我,真的怪我,我没想那么多,就计划着出来住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就回?去,你只当我出差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就挺好。”
“你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我真是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