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赵客就是那一排大怨种之一,头从窗外收回,降下车窗,抹了把脸上的冷雨,生气也无奈地砸了把方向盘,眼看着前面的白色大众挡在他前面,完美的停在天桥下,可怜自己的车头被冰雹无情狂虐。
大雨倾斜,天地都幻化为迷离车灯与躁动鸣笛。
他烦躁地按着喇叭,轰鸣声里人行道上一个老气横秋的背影让他目光又移了回来。
那道黑色背影打着一个深绿色的写着“保险”字样的雨伞,艰难的想要穿过两个外卖车中间,但雨伞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人,正发生着微小龃龉。
细密雨水倾斜而下,黑暗树影不安摇晃,昏暗的黄色灯光照亮胖高男人的不满,他呲牙咧嘴叫骂着什么,女人面无表情看他。
那张厚重眼镜框掩盖了她所有情绪。
只推了下眼镜,沉稳说着什么。
赵客懒洋洋地叼着烟,透过朦胧烟雾,他几乎可以想象那老学究怎么一板一眼跟人讲道理,慢吞吞的,像个老蜗牛。
叫骂声四起,她在一片喧嚣声里安静的格格不入,那黄色裤腿连带黑色老式皮鞋早已陷入灰色水泥坑里,狼狈又沉稳推眼镜的样子,好似什么都难撼动她死板面孔。
车玻璃降下,烟灰弹出,冰雹顺势扫进,凄风冷雨裹挟他的面颊。
“艹!”
赵客鸣笛又喊,“喂!”
隔着非机动车道的距离,一片雨雾朦胧的混乱、躁动、不安的氛围里,女人半晌才缓慢转身,绿色雨伞倾斜,隔着雨雾抬睫看过来。
阴雨晦冥,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