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某今日所讲就是治理黄河对抵抗大靖极端重要。治理黄河朝野两派意见争论不休,至今没有好的对策,每年耗费银两无数,而黄河泛滥却越来越重。”
“表面上看治黄是看哪种方案利大于弊,实质上却是如何看待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底下众人闻言一震,听得更是聚精会神。
“时至今日,诸位想必已经明白,通过加固南道来治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朝在南道花费数十万人力,无数钱财,黄河泛滥却丝毫没有改善,反而影响上京安全和百姓生活。”
“反对修通北道的一方,无非是认为大靖会沿着北道顺风顺水进攻上京,相较水患,大靖劫掠造成的伤忙更为严重,那许某今日就来驳斥这种无稽之谈。”
“持这种说法的人无非认为黄河乃天堑,易守难攻,守住黄河天险,大靖就不容易攻打进来。那我想请诸位考虑,始皇帝发十万兵众修长城以拒匈奴,这些长城汉初仍在,可曾真正阻挡匈奴?”
“最后依靠的是文景之治积累的巨额财富,是武帝的雄才伟略,是卫青霍去病李广等武将的拼死杀敌,才将匈奴拒之中原门外。”
“三国百年,蜀国据巴蜀之险,东吴据长江天险,可曾真正阻挡曹魏大军一统天下?东晋衣冠南渡后,南北分治三百年,北朝最后一统天下,长江可曾保得南朝文脉?”
“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真正护得国泰民安的从来不是天险,也不是兵强马壮,而是国富民强,上下同心。”
“黄河常年天灾,百姓流离失所,人口凋敝,上京四周不复繁华之地,又如何堪称首善之地。百姓不愿固守此地,他们连家都不守,难道还会守国?”
“君视民如土芥,民视君为寇仇。漠视民众,失了民心,忧国再周全,也会走向覆灭。”
现场又有不少人对此提了疑问,他一一作了回答和解释甚至是驳斥,又对关心的如何国富民强、上下同心等进行了鞭辟入里的分析,众人连连颔首,恍然大悟。
等他讲完,众人似乎还沉浸其中,细细回味其中滋味,不久反应过来,回应他的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谭若想起父亲曾经对黄河之患义愤填膺,直斥朝廷漠视民本。如果今日他在台下,听到此番言论,该有多激动。
看到台上这人神采飞扬自信洒脱,台下众人心生向往对他崇拜不已,谭若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不凡。
只是可惜,玫瑰固然美丽芬芳,却矜傲多刺,普通人可拿不住。
众人烦恼
新科状元讲完学,谭若看到李征与张子清来了,便走了过去,郑熙则直奔卢晴而来。
卢晴看到郑熙就很烦,不愿意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多言语,掉头就走。
那日从靖宁侯府回来后,如果说卢夫人虽然训斥她,可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后来在高珊的劝解下和女儿的游说下,对郑家这门亲事便不大热衷。
而卢达却是不改初衷,过几日又把她叫到书房训了一顿,后来又对卢胤耳提面命,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
卢晴想起那日在父亲书房中的场景。她忐忑不安地进入书房,看到母亲也在。
卢达一贯严肃,那日开始对女儿倒是态度和善,拉了几句家常,便切入正题。
“你的担心我听你母亲说了。郑熙贵为侯府世子,为人精明能干,他日袭爵就是二品,虽然喜欢出入章台,但他对你颇为喜爱。”
“日后你为侯府当家主母,那些不过是妾室,难道还能越过你不成,人家都羡慕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卢晴见父亲这模样,知道今日这关不好过,父亲与母亲不一样,可不会有多少慈悲心肠,只能继续假哭。
“郑熙人虽不坏,也颇为能干,可内宠外欢不断,和他父亲一样,也不知道捧红过多少头牌。我一个六品无权的小官之女如何做得了二等侯爵的当家主母。”
“他家中百余口人,内里污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