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麻雀妄想成为凤凰,他深吸一口气道:“鸿鹄燕雀,焉知鸿鹄不是燕雀,燕雀不是鸿鹄?”

说了半天,围绕话题一直在绕,景雅虽是好性子,也实在有点恼怒,“我不和你绕圈子,我俩婚约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之前想退婚的是你们,现在想继续婚约的还是你们。若说是怕失了名声,之前为何退婚,再说是我高家退婚在前,被嘲笑奚落的也是我高景雅,你还是如云如玉、毫无瑕疵的子斐公子。”

许临海面带愧色道:“此事是我错了,日后我自当竭力弥补。”

“我不需要谁来弥补,各自安好才是最好!”景雅依旧在徒劳地试图说服他。

“我出身商贾,不懂礼数,才貌简陋,与你相距甚远。”

“你又何必过谦。”许临海挑了挑眉。

“你这是打定主意不退庚帖吗?”

许临海喝了一口茶,并不言语。

景雅看他油盐不进,彻底恼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慢说婚约退了一半,就算婚约还在,我也势必要退。”

许临海见她恼怒,收起神色,悠悠道:“我能打什么主意,高家除了你,有何能让我打主意,我为何如此,你难道还不明白?”

景雅听此一愣,想起去年碧烟阁所见所闻,半晌轻笑一声,“纵然你舌灿莲花,可我并不是五六岁孩童,再说你怎么想我并不在意。”

许临海沉默良久,嘴角泛出几丝苦笑,“我知道你现在气头上,说什么你也不会信,这也是我咎由自取,以后慢慢来。”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我要解除许高两家婚约。”

许临海对着她笑笑,给她斟茶,举起茶杯递给她,“别急,喝茶,别浪费好时好物。”

景雅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似是这个话题不值得再说下去,气不打一处来,倏地站了起来,许临海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也不等他回应,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

“景雅,你仔细想想我如今所言所行,不要被一时愤恨迷了心眼。”

景雅脚下不作任何停顿,往院外急忙走去。

茜纱窗前

朝阳慢慢升起,霞光装点天空,青草萋萋,冽冽芬芳。

景雅前去寻谭若时,忍冬正在帮谭若梳新发式头发。她拿起一串肉桂色绢花珠串比了比谭若的头发,又拿了一根白玉珠坠金簪比了比。

“二姑娘,京城时兴与临安不一样,各位姑娘得入乡随俗,也得好好装扮才是,否则岂不是要被人说成老土!”

“我们几个最近和府中丫鬟学了不少,特别是晴姑娘,还有尹姨娘的丫鬟,光那发式就有几十种,什么朝天髻、同心髻、双环髻、灵蛇髻,发冠、发梳样式更是多得不能再多,还有这钗簪珠花那可是说都说不清楚。”

景雅笑道:“难怪丁香最近一直在琢磨,还和我说梳哪几种发式好看,该配什么首饰。”

谭若催着忍冬快点把头发弄好,还是簪上蔷薇银簪,戴上绢花珠串,又让她出去准备早餐。

谭若支起茜纱窗,让早晨阳光照射进来,外面不时传来鸟儿的叫声,招呼景雅来到窗边软塌坐下,给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景雅看着谭若乌发上的银簪微微笑了,“这个绢花珠串颜色既不素雅又不浓艳,石榴花样式也很别致,哪儿得来的?”

“京城嘉仪坊的绢花特别出名,听说每朵绢花都要几十道手续,需十年以上手艺人花费半月才能做好。上次许家兄弟过来拜访带过来的,本想扔掉,可这么好看,扔了那可真是暴殄天物。”谭若悻悻然道。

景雅以手扶额,又好气又好笑,“你扔这个干嘛,他们还送来了靳白大师的花瓶,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师作品,我是不是也要扔掉?不过礼尚往来罢了,我们高家也曾送过不少东西给许家。”

谭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见她言语中并没有多少郁郁不欢,对许家也无怨怼之意,“阿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