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和你说这些行了吧!那宁将军呢?”
“宁家与我又不同,他家世代镇守边关,军中满布故旧,祖训不得与边关士族联姻。若是与李家结亲,你想陛下能放心?”杨穆慢慢分析道。
“如今我与你已经成亲,他们这些心思也就散了。你本性洒脱,也最恨这些事纠缠,别人打的什么主意是他们的事,你不用管这些。我想你过的快乐,不要为这些无聊的事烦恼。”
谭若微微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陛下不是极为信任宁家?”
杨穆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君是君,臣是臣,若是一个臣子不知道本分,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谭若忽然打了个冷颤,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如履薄冰。众人羡慕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陛下宠信,立下不世战功,可谁知道他背后的艰辛。
谭若立马道:“呸呸呸,说什么死啊死的,童言无忌。”
杨穆看她像个孩子似的,笑出声来,一把揽住她,“我现在可是很惜命。我这条命不仅是我自己的,还是你的,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等哪天不打仗了,就我们二人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
谭若回揽着他,把头埋入他宽广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里沉静如水。
流言蜚语
这日,许放、宁则与陈维新前来找杨穆,几人在书房里从早商量到晚,连中饭都忘了吃,最后还是陈叔送进去的,听起来几人为什么事讨论得很激烈。
傍晚时分,金乌西垂,书房门终于打开。
陈维新脸色不大好看,抿紧双唇从书房出来,练桑早就在外间等他。她充满期待地看着陈维新,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练桑黯然,安慰自家少主,“没事的,再等等吧!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
陈维新勉强扯起嘴角,脸上沉得像乌云,倾盆大雨似乎要倒了下来。
谭若正准备去后花园,看到对面回廊陈维新与练桑正在说话。他远远看见她,微微颔首行礼,步履匆匆往外走去。练桑脸上好像有泪,看到她却掉头跑了出去。
陈维新是杨穆师弟,敦煌义军首领,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也许是心事过多,脸上透着阴沉。身上背着家恨国仇,那么多族人的鲜血时刻在提醒他肩上的胆子,也像蛇一样缠绕着他,让他一刻也不得停歇。
谭若带着些许疑惑进入后花园,远远看见许放背对着她站在湖边,迎着夕阳,远观天边晚霞,背影萧索。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他知识渊博,见多识广,又多年游历海内外。他被杨穆推荐给陛下,很受赏识,此次杨穆征西,陛下见他对西域情况熟悉,让他做了监军。
还有人说他乃杨穆举荐,应该避嫌,不可做监军,不过陛下并未采信,他到了河西军后,倒像是军师一般,与杨穆相得益彰。
青州位于大靖之南,经常被其骚扰抢劫。大昭立国七十年,一直只有挨打的份,许放身为青州人士,一直为家乡饱受战火涂炭揪心不已。
他的《西域游记》谭若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其中人生百态,异域风情让人神往。
他看上去二十七八年纪,身材瘦削,想是长期在外奔波,面露沧桑之色。
“我听说夫人去年在上京卢大人家待了几个月。”寒暄几句后,许放欲言又止好几回,最后终于问出口。
这话有点突兀,谭若有些讶异,点头道:“我去年曾经在姨夫家待过。”
“那......你姨夫家可好。”许放斟酌一会儿问道,眼中带有几分急切。
好还是不好,该怎么说呢!她被这句话给问倒了。但仔细一想,许放意应不在此。果然,听到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姨夫他对尹姨娘可好,她过得如何?”
尹姨娘!那个温柔如水的美人,电闪雷鸣间,她突然想到了。“你就是尹姨娘那个……”
许放脸上露出几丝苦笑,其中参杂懊悔、思念……
“我姨夫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