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若刚来时,各家敬贺新婚之礼,就有人送白色冰绡料子,越娘用这料子给她做了几件衣裳。

谭若看到这穿了还不如不穿的冰衣后,脸都要滴出血来,坚决不肯穿。

越娘无奈,将料子拿去染成深色,又印上浓艳花纹,终于不再透明可见,又说这乃大户人家常见衣着。谭若爱其凉快,这才愿意穿上。

第一次穿时,她看到杨穆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习惯才好。

她接过冰衣,转到帘后,换好衣服才出来,坐到桌旁,杨穆立马殷勤地把茶给她斟上。

“你今日这么早回房干吗?”谭若诧异道。他军务繁忙后,经常不到深夜回不来。

杨穆悻悻然道:“我怕晚点进来,你就把房门给锁了。”

谭若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剜了他几眼。“哼,你进我房间做甚?绿腰那个房间华丽舒服得连天上的嫦娥也比不上,刚好配你这个性喜奢华的玉郎。”

“上京奢华风潮盛行,我也不喜,但我当时人微言轻,也只能和光同尘,再说玉郎这个名字我极不喜欢。”

想想府内陈设简洁朴实,到的确不能说他性好奢华,谭若看了看身上的冰绡,“说起来是过于奢华,我看上京那些贵妇人们一套头面都要上千银两。就这冰绡一件衣裳虽不像前朝那般昂贵,可也要数十辆纹银。”

她生性节俭,有感而发,杨穆点点头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朝虽不像前朝那般奢靡无度,但也不能开此先河,上行下效,长此以往,钱财都花在这些无用之物上,反而民生、军队却无钱可用,到时天灾人祸、外敌入侵靠什么来抵挡。”

“不过这冰绡也谈不上特别珍贵,我喜欢你这么穿。”他眯了眯眼睛,眼眸深邃,嘴角微微牵起。

谭若脸有点红,突然觉得不对,“谁和你说什么奢华,绿腰就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姑且信你,那查娜怎么回事?”

“什么叫姑且信我,本来就没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杨穆连忙叫屈道。

“哼,没事?她不是对你暗送秋波,还想通过李征来劝服我,你对这样的美人就不动心?就没有想过一亲芳泽?”谭若步步紧逼。

杨穆连忙摇头,“绿腰的心思这么多,谁敢碰这朵多刺的玫瑰。”

“那要是没刺,你就敢碰了?对了,人家还说你以前有好几个相好的头牌,那几首诗词就是证明,没写的肯定更多。”

杨穆扶额无语,但看她吃起醋来的样子甚是可爱,刚想做解释。

“算了,我也不提以前了,我爹当年不愿意这门婚事就是觉得你这样的男人爱宠太多,以后我日子难过,唉……”她装作啜泣落泪的模样,准备长篇大论,痛陈他留恋欢场,是个辜负深情的登徒子。

杨穆暗自叫苦,岳父大人,你放过小婿吧!

“自从认识你后,这些人我哪敢碰。我生怕会重蹈子斐覆辙,洁身自好,就怕岳父嫌我浪荡,不愿意把你嫁给我。说起来岳父一直看不中我,若不是我请老师出山,唉......”他长叹一声。

“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受了好大委屈不成,你还好意思说我爹看不中你,就你这名声,哪个父亲愿意?”

他抽了抽鼻子,眼巴巴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嫌弃我?我就知道你心不在我身上,我就是个苦命人,爹娘都不在了,连娘子也不疼......”

谭若不理他的装腔作势,“你别在那插科打诨,那查娜怎么回事?胡姬多情,听说他们也不要求天长地久只要求曾经拥有,难道就没有和你.......”

“茶楼酒肆是信息汇聚之所,各家在此都有暗探,我们也不例外。再说我要和她真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带你过去?”

谭若一听这话有点道理,只好偃旗息鼓,不甘心道:“你倒是享齐人之福,一个又一个的绝色美人都巴不得往你身上靠,你们是郎情妾意,我就是像你大母那般棒打鸳鸯的狠毒妇人。”

看她气鼓鼓的,故意装出狠毒的模样,偏偏